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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了不知多久,任苒迷迷糊糊入睡,彷彿又做起她曾今做過的夢,媽媽早早起c黃,在廚房裡做早餐、煮咖啡,虹吸壺&ldo;咕嘟&rdo;作響地翻滾著,媽媽頭也不回地說:&ldo;小苒,又光著腳跑下來了嗎?&rdo;她以前總也沒弄明白,為什麼媽媽的耳朵如此靈敏,能聽到她光著腳悄無聲息地下樓,能分辨出爸爸輕輕上樓的聲音……任苒突然睜開了眼睛,聽到外面似乎有什麼聲音。她的睡意全消,緊張地側耳聽著,卻又什麼也沒聽到,這時夜色已經深沉,屋子裡十分安靜,四周靜謐得只有偶爾遠遠傳來路上車輛駛過的聲音,她有引起疑惑自己大概是困於夢魘了,這樣一想,她繃緊的身體鬆弛了一點,可是就在此時,又一聲輕響準確無誤地傳來,她猛然坐起了身。她確定這不是錯覺,聲音就來自與她房間一牆之隔的父母主臥內,似乎有人推開了那邊的窗子。她下了c黃,來不及找拖鞋,赤足踩著地板走出自己的臥室,只見父母臥室的門開著,裡面透出了燈光。她一步步走過去,臥室窗子開著,夜風吹得內層窗紗飄拂不定,一個女人正站在窗邊,看著外面。任苒的手心早已滿是冷汗,她說不清是惱怒還是恐懼,&ldo;季律師,你在這裡幹什麼?你是怎麼進來的?&rdo;季方平回過頭來,冷冷看著她,&ldo;這裡是我丈夫的房子,身為妻子,我過來不是很正常嗎?&rdo;任苒上一次見她,還是十八歲那年,一轉眼幾年裡間過去了,季方平穿著套裝窄裙,身材依舊保持著苗條,似乎沒什麼變化,只是那雙曾經靈動而帶著嫵媚之態的細長丹鳳眼略微有些向下耷拉,多少顯出一點兒老態,她這樣理直氣壯的反詰,讓任苒簡直有哭笑不得的感覺。&rdo;我父親大概不會給你鑰匙,你這樣不宣而至,不告而入,顯然算不上正常,請你留下鑰匙離開吧。&ldo;季方平根本沒動,&ldo;你倒是比以前沉得住氣,居然不說這房子今天已經被你父親公證贈予給你,可以毫不停業地驅農我出去了。&rdo;&ldo;我沒什麼可跟你說的,請你現在馬上離開。&rdo;&ldo;你父親今天晚上說想跟我離婚,我剛跟他大吵了一架。&rdo;&ldo;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想知道。&rdo;&ldo;這不是你樂於看到的結果嗎?吵完了,我就來這裡了,其實,世晏不知道,我早配了這邊的鑰匙,過去幾年,我經常過來。&rdo;任苒大吃一驚。&ldo;對,我經常過來,&rdo;季方平彷彿在欣賞她吃驚的表情,用一種更加輕快的語調重複道,&ldo;多半都是跟世晏發生不愉快以後。我得承認,這幾年,這種不愉快的時候越來越多了。&rdo;&ldo;你到這裡來幹什麼?&rdo;&ldo;我一向喜歡這所房子嗎。隔一段裡間,我還叫鐘點工來打掃一下,每次過來,我會沏上一杯茶,坐在這裡看看書,有時到這間臥室躺著休息。順便說一下,你媽媽的藏書並不合我的口味。&rdo;她帶著惡意地冷笑,&ldo;任小姐,你的表情奶奇怪,是不是覺得我褻瀆了你這座神聖的房子?&rdo;任苒一下明白了廚房裡的普洱茶是怎麼回事,想到季方平在模大樣的坐在這房子裡喝茶,翻看她母親的藏書,躺到這間主臥c黃上休息,她禁不住胃裡一陣翻騰,需要努力才壓下噁心感。&ldo;你這是什麼意思?&rdo;&ldo;還用問臺下?本來這已經是理所當然屬於我的生活,和我的男人住在這所房子裡,撫養我們的孩子,做飯,看書,喝茶,種種花……&rdo;她哈哈一笑,然後森然說道:&ldo;可是全給你毀了,任小姐。&rdo;面對這個指責,任苒匪夷所思,&ldo;這跟我有什麼關係?&rdo;&ldo;如果當年你沒用離家出走來要挾你父親,就真的跟你沒什麼關係,你擺出受害者的姿態消失了,我還沒能結婚,就成了白雪公主的惡毒繼母,背上了逼得你失蹤的惡名,承受眾人的冷眼跟指責。我的孩子沒了,我一直愛的那個男人勉強娶了我。卻拒絕讓我住到這裡來,現在他又根本不理會我的反對,把房子過戶給你,甚至還提出要跟我離婚,你把我的生活弄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現在竟然一臉無辜地說跟你沒關係,你不覺得可笑嗎?&rdo;&ldo;如果你一定要把你生活中發生的事歸咎於別人,那是你的自由,我不想再跟你爭論什麼是因什麼是果,哪些責任該由誰承擔。請你馬上離開這裡,不要再過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