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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越看越覺得他眼神不對。很警惕地往後退了幾步：&ldo;我陪朋友來的。&rdo;那男人還是笑眯眯的，一副看中獵物的樣子：&ldo;男的女的啊？&rdo;陸遠覺得這人越看越像gay，姿態很不正經眼神戲謔，一上來就摸屁股，想想也不是什麼正常人。想起之前那次的經歷，這些gay都是沒節cao重口味，為了減少麻煩，陸遠說：&ldo;和女朋友過來的。&rdo;他話音剛落，文措也不知道是怎麼搞得，居然從陸遠後面出現，又從最初進來的地方一步一步向店裡走過來。&ldo;老梗，別逗他了，他是直的。&rdo;站在陸遠對面的男人突然豪慡地大笑起來，指著文措說：&ldo;女朋友啊？&rdo;陸遠大窘，這一刻只恨沒有地fèng，有的話他真想趕緊鑽下去。文措豪邁地走了過來，一隻手搭在陸遠肩頭，很帥氣地對對面的男人說：&ldo;車沒壞，人壞了，餓壞了。&rdo;那男人隨手拿起一件搭在工具箱上的外套披在身上：&ldo;走，喝酒去。&rdo;&ldo;……&rdo;那是陸遠第一次見到文措的朋友。不，準確的說，老梗不是文措的朋友，而是萬里的朋友。因為每次說笑話都說些老梗，還自以為幽默，所以人送外號&ldo;老梗&rdo;。老梗年過而立，未婚，同性戀。高中畢業後沒考上大學去當兵。退伍後在一家酒店裡當保安。當時老梗年輕，桀驁不馴，在酒店給人點頭哈腰真挺不適合他。那些醉酒的客人經常對保安頤指氣使甚至不當人看，以為給點錢就能擺平一切。老梗這人挺看不慣的，經常給人出頭。有一次他為了幫同事，和一個江南過來談生意的老闆發生了衝突。兩邊都受了傷。但那個老闆背景複雜，被老梗打破了頭，自是不肯罷休。最後是萬里站了出來，年紀輕輕，長得斯斯文文，做事穩重得體。見人三分笑。那次飯局做東的正是他，作為地主必須為這事負責，萬里從地上撿起一塊板磚，對那老闆說：&ldo;今天是我招待不周，問題在我。您別和一保安一般見識。&rdo;說著，他毫不猶豫拿著磚拍在自己頭上，竟有幾分電視裡才見過的江湖兒女的豪氣。只一瞬間，他頭上就血流如注。那天老梗也掛了彩，只一點血都疼得鑽心，他不敢想象萬里頭上有多疼。可他卻還是豪慡地笑著，對那老闆說：&ldo;今天這個事兒咱就算了。成不成？&rdo;老梗這輩子都記得滿頭鮮血的萬里被送到醫院去的時候，他低聲對自己說的話。&ldo;這個世界上沒有不用低頭的人，窮人即使死了也不能保證尊嚴。&rdo;&ldo;……&rdo;路邊燒烤攤坐滿了人，桌上油垢很重，上來的菜全用鐵盤盛著，鐵盤外又包著一層塑膠袋，省了洗盤子。燒烤爐冒著煙，孜然的香味飄飄然就進了鼻子，勾得大家饞蟲大動。這是一種獨特的中國市井文化。大家就是享受這份自由自在。推杯換盞，觴光交錯之間，都是情義。&ldo;萬里是個好人。&rdo;這麼多年，老梗對萬里總是這麼一句評價。老梗看了文措一眼，說：&ldo;自從萬里走後，你就沒來過我這了。&rdo;老梗說這話的時候，喉頭有些哽。一個肌ròu大漢用這種聲音說話，聽起來就怪。他大約是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舉起酒杯幹了下去。文措用筷子翻著面前的燒烤。她一個文文弱弱的女孩子，喝起白酒來和喝水一樣。彷彿不會醉。&ldo;老鄒呢？&rdo;文措問。老梗愣了一秒，然後有些勉強地笑了笑，&ldo;走了，家裡催得厲害，結婚去了。&rdo;文措沒有說話。在認識老梗之前，她一直不支援同性/戀。雖然網上有些腐女極力把同性/戀美化得彷彿是這世上最偉大的愛情。但現實生活中，她所見過的同性/戀都伴隨著濫交、背叛、疾病和欺騙。很多同性/戀在醉生夢死的幾年後選擇相親騙婚。他們一邊在網路上披著馬甲要求大家尊重同性/戀。一邊卻又心安理得的以&ldo;社會的眼光&rdo;為由欺騙更多無辜的人。除了老梗，對待感情很認真。愛一個人就一心一意，和普通人沒什麼不同。認識老鄒以後，兩人一起開了這家修車廠。因為為人慡氣又講義氣，生意做得也過得去。他們在一起也有幾年了。文措算是見證了他們的全部。卻沒想到最後是這個結果。正因為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才讓人覺得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