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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措笑了笑:&ldo;你是一個人害怕吧。&rdo;&ldo;怎麼可能!&rdo;陸遠滿口否認,卻始終寸步不離地跟著文措。文措聽見他小聲嘟囔了一句:&ldo;瞎說什麼大實話。&rdo;雨勢漸漸小了一些。兩人摸著黑在一排排墓碑裡走著。文措熟門熟路地找到了萬里的墓碑。文措無聲地站在墓碑前面,和墓碑上笑得十分溫柔的萬里沉默對視了許久。她想她是該哭一場的。來看他一次總是這麼千辛萬苦。自從上次她在萬里墓碑前不吃不喝睡了一天一夜,媽媽就禁止她一個人來看萬里了。她心疼地上前,用衣袖仔細地擦著萬里的照片和墓碑上雕刻出來的萬里的名字、生卒年月。邊擦邊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夢。陸遠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做著這一切。文措很感激這個男人這時候表現出來的安靜和紳士。擦完墓碑,文措將白玫瑰放在了墓碑前面。完了又把紙錢拿出來。&ldo;我們家那邊,都是要麼送花,要麼燒紙錢。&rdo;陸遠說。&ldo;嗯。&rdo;文措點頭,回過頭來對他一笑:&ldo;我這是中西合璧。&rdo;她用打火機點了幾次火,都因為細雨沒有點著。一直點不著火的文措越點越急,最後急得哭了起來。陸遠似乎是看不過去了,從塑膠袋裡拿出幾張乾的紙錢,用胸懷擋著風雨,兩下就把紙錢點著了。文措就著陸遠點著的火一沓一沓地燒著紙錢。陸遠怕火熄了文措又會哭,不自覺地彎著腰站著,用身體擋著細雨。紙錢燃燒出來的煙燻得陸遠幾乎不能睜眼,眼睛因為黑煙刺激狂流眼淚。文措一抬頭看見陸遠在哭,心底一軟,突然對他不再那麼抗拒了。萬里走後。所有的人都在對文措說:&ldo;要是萬里還活著,肯定捨不得你這麼傷害自己。&rdo;可萬里分明已經沒了不是嗎?沒有人真正理解文措,所有人只是對她說教。那種痛到只有死了才會好的感覺,又有誰能懂呢?文措燒完了最後一沓紙錢。她擦了擦眼淚。對陸遠說:&ldo;別哭,別可憐我。&rdo;陸遠邊擦著眼淚邊說:&ldo;煙嗆的。和你沒關係。&rdo;文措看到煙飄得方向和陸遠站的位置,這才反應過來,自嘲一笑:&ldo;也是。是我自作多情了。&rdo;&ldo;我不是那個意思。&rdo;陸遠趕緊解釋。&ldo;沒關係。&rdo;蹲了一會兒,文措突然指著墓碑上的照片對陸遠說:&ldo;我男朋友,帥吧?&rdo;她抿著嘴唇,明明是笑著,可那笑帶著濃烈的悲傷和苦澀:&ldo;就是人比較冷。你看,我和他說話他都不理我。&rdo;陸遠意味深長地看了文措一眼,那眼神裡有很多文措不能分辨的情緒。陸遠沉默了一會兒說:&ldo;他已經去世了。&rdo;陡然被這麼提醒了一遭,文措愣了一下。隨即裝作毫不在意地說:&ldo;我當然知道,活人能來墓園看他嗎?&rdo;&ldo;不,你心裡到現在都沒有接受他已經去世的事實。&rdo;&ldo;所以呢?&rdo;文措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看著陸遠,那目光,冷如冰霜:&ldo;我不接受,他就能活過來嗎?不能。所以我接不接受,他都已經死了。&rdo;眼淚像淋在玻璃上的雨水,一寸一寸浸潤了文措黑白分明的眼睛。文措仰起了頭,用水霧模糊的視線看著如墨的天空。雨停了,天上的烏雲卻沒有散去。月亮在層層烏雲後面,烏雲fèng隙隱約能看見一絲絲月亮清冷的光。只有一絲絲而已。那種黑暗讓人覺得壓抑。可那一絲絲光亮卻又像是絕佳的誘惑。也許烏雲會散去的吧?文措無數次對自己說。可她無數次面對的,卻只有這漫無邊際的黑暗。眼淚退去,眼前逐漸清明。平息了情緒,文措迴轉過頭來,看向陸遠,她像個失去方向的孩子,一臉迷茫地問陸遠:&ldo;陸博士,你覺得人為什麼而活著?&rdo;陸遠被她問得一愣,想了一會兒,幾乎本能地回了一句:&ldo;……為燒烤吧。&rdo;說完,陸遠的肚子還應景地叫了兩聲。&ldo;噗嗤。&rdo;文措的那些別緒哀傷全被眼前的男人攪散了。她笑了笑,突然對陸遠說:&ldo;秦警官說你在網上很出名,被別人叫做&lso;治癒專家&rso;,我突然覺得還真的挺治癒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