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第1/1 頁)

&ldo;這是什麼河啊？&rdo;文措問陸遠。&ldo;松布河。&rdo;一直在後座一言不發的男人突然接了下來：&ldo;據說是一條從天上而來的河。源頭在雪山的山頂。從來沒有人去過。&rdo;陸遠和文措同時震驚地對視了一眼，由衷讚歎：&ldo;大哥懂得真多。&rdo;那男人苦澀一笑：&ldo;我曾經來過這裡。&rdo;因為風景實在太漂亮。陸遠忍不住停了車。一直急著趕路的男人也不催了。三人站在山路上，沒有圍欄，樹是天然的屏障。遠眺風景，入眼的只有成片的綠和透徹的藍，那是喧囂的城市再怎麼現代化的摩登大樓都無法比擬的風景，說是仙境也不為過。那男人抱著文措給的毯子，一直專注地看著遠方。&ldo;十年前我曾來過一次，當時路況沒有這麼好，沿路走著，很多墜崖的車，把人屍體找回來就不錯了，車根本不可能清理。&rdo;那男人轉過頭來對文措和陸遠說：&ldo;當時我們開著一輛三菱的越野開了三千多公里的路。那時候真的好年輕。就和你們現在一樣。&rdo;文措沉默了一會兒，問道：&ldo;大哥，能問您的名字嗎？&rdo;那男人搖搖頭，&ldo;你們不會想知道的。&rdo;看了一會兒風景，三人繼續上路。文措依然睏意盎然，陸遠也若有所思。一車三人各懷心思。&ldo;大哥你是要去哪裡？&rdo;文措問。&ldo;巴多維。&rdo;巴多維也是很有名的景點之一，是自駕路上人人必到的地方。文措看了一眼導航，巴多維屬罕文地區，但離米特錯維還有一段距離，倒也順路。&ldo;巴多維在罕文語裡是再來的意思。&rdo;文措說：&ldo;所以很多人都會再去一次。怪不得大哥要再去一次了。&rdo;&ldo;嗯。&rdo;一路上實在太遠了，陸遠開了很長時間的車。文措已經睡了，一會兒她還得替換陸遠開車。陸遠怕吵到文措睡覺，把導航的聲音也關了，整個車廂裡特別安靜。坐在後座的大哥卻一直沒睡，深邃而神秘的一雙眼睛一直看著車窗外。&ldo;大哥你不睡嗎？&rdo;陸遠輕聲問。&ldo;不敢睡，也睡不著。&rdo;那人停了停說：&ldo;這一路走走停停，東躲西藏，簡直不敢相信，我居然真的快到罕文了。&rdo;那人話裡透露出來的訊息讓陸予覺得不妙。回想老闆娘的話，立刻把一切都串了起來。一個從荒山野嶺跳出來的人，怎麼想都覺得詭異。陸遠自詡不是膽大的人，可此刻，他卻鎮定異常。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問出了那句話，可他確實真的問了出來。他問：&ldo;大哥，警察在找的那個人，是不是你？&rdo;那人緩緩回過頭來，陸遠從後視鏡與他對視。因為緊張，陸遠握著方向盤的手已經全溼了，他屏住呼吸看著那個男人的眼睛。許久，只見那人搓了搓手，很鎮定地回答：&ldo;是，我是那個殺人犯。&rdo;☆、陸遠的手還是緊緊掌握著方向盤。知道有這種可能和被證實的心情還是很不一樣的。尤其回想老闆娘那血腥殘忍的描述，更是讓陸遠覺得發憷。陸遠明白，他既然告訴他這麼嚴重的事，自然是不準備活著放他走了。在問這個問題之前陸遠也想過問了會有危險，也許就是一直以來的習慣吧，喜歡把事情搞得清清楚楚，邏輯梳理得易於理解，哪怕會被殺人滅口，也要知道是個什麼原因。陸遠突然有點後悔自己這種學術病。如果裝糊塗也許兩個人都能活著回去，現在把文措也帶入危險之中，這並不是他想要的。陸遠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ldo;她什麼都不知道，你能放她走嗎？&rdo;坐在後座的老大哥平靜地看了文措一眼，隨即一笑：&ldo;你不用害怕。我沒打算對你們怎麼樣，只要送我到巴多維，你們就可以走了。&rdo;&ldo;我可以相信你嗎？&rdo;陸遠問。那人輕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說：&ldo;我叫趙冬啟。&rdo;文措曾問過他的名字，他不肯說，大約是害怕被察覺出來。可是此刻陸遠沒有問，他卻主動說了。趙冬啟視線溫和地落在熟睡的文措身上，喉頭哽咽地說：&ldo;我妻子年輕的時候，和文姑娘長得很像，長髮，面板很白，眼睛有點向下長，特別愛笑。&rdo;&ldo;……&rdo;陸遠習慣地等待趙冬啟說下去，但他卻什麼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