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頁(第1/1 頁)

&ldo;無所謂。&rdo;段沉聳了聳肩。段沉就喜歡見他那副明明在意的要死，卻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ldo;噢，那我去把特產拿上來了，你不要送給我好了。&rdo;&ldo;你敢！&rdo;段沉拉住了正欲起身的於江江。見她後背開始抖，段沉才發現被她耍了。&ldo;別鬧了。&rdo;段沉竟有些無力。於江江也嚴肅了表情：&ldo;去和他談談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說清楚了總比這麼糊里糊塗的好。&rdo;段沉看上去很平靜，但那種流浪狗的眼神還是藏都藏不住，他扯著嘴角有點苦澀地一笑：&ldo;你不懂。&rdo;&ldo;我確實不懂你這二十幾年來的心情。我只是覺得父子緣這種東西，有今生沒來世，問個明白也賺了，不是嗎？&rdo;&ldo;有些問題不可能問明白的。&rdo;段沉輕嘆了一口氣，如是說，&ldo;我生下來就沒爸，突然冒出來才奇怪。&rdo;於江江能看出段沉眼裡又期待又害怕的那種情緒。她沒有再追問和逼迫。有些事當事人和旁觀者的看法肯定是不一樣的。段沉送於江江回家。於江江下了車，進了小區，想到家裡沒有礦泉水，又順路出去買。剛一走出小區，於江江就看到了段沉的爸爸蹲坐在她小區門口，她嚇得差點尖叫了出來。那男人見於江江驚恐的樣子，面露尷尬，&ldo;小姑娘，你別怕。&rdo;他試圖安撫於江江的情緒，聲調溫和而富有磁性，&ldo;我坐計程車跟著段沉過來的。&rdo;他解釋著他的冒失，也誠懇地道歉：&ldo;我知道我的方法有點不對，但我也沒有辦法了。&rdo;他手上拎著好多袋東西，塑膠袋碰撞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明明是打扮土到不行，氣質卻還是很清朗，於江江一時無法把他和&ldo;窮鄉村老師&rdo;聯絡在一起。於江江並不討厭這個男人，但作為段沉身邊的人，不違逆他才是她該做的，她有點為難地說：&ldo;我也幫不了你，段沉脾氣很犟。&rdo;那男人低了低頭，將手上的東西放在地上，然後細心地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以示鄭重地向於江江伸出手：&ldo;你好，我叫徐決。&rdo;於江江伸手與他交握：&ldo;我是於江江。&rdo;&ldo;你是段沉的女朋友吧？&rdo;於江江想了想，點了點頭。&ldo;真好。&rdo;夜燈昏暗，不知道是於江江眼花還是怎麼，她居然覺得段沉的爸爸有點眼眶泛淚。他小心翼翼將帶來的一堆特產遞給於江江：&ldo;這些東西希望你能替他收下。我明天就要走了。以後……怕是也沒有機會來了……&rdo;於江江沉默地接過那些塑膠袋，謝謝都沒說。那男人卻像是了了一樁心事一樣，一直開心地點頭。&ldo;謝謝你。&rdo;那男人一直不住地感謝：&ldo;謝謝你於小姐。&rdo;……看著他離開那有些蒼涼的背影。於江江覺得欷歔不已。不管曾發生過什麼，不管過往有什麼糾結、誤會，時間總能把所有醜惡的東西轉化成一種哀涼的過往，讓人不記得痛與怨，只是記得那其中深深的遺憾。想必段沉並沒有那麼排斥他吧？不然他不會特意回來想要去找他。可人都是如此，近鄉情怯，越是想見他，見了卻越是有打不開的心結。他這一走，不知道有生之年和段沉還能不能再見了。於江江想想就忍不住嘆息。晚上給段沉打了個電話，起先扯犢子扯了一會兒，末了，於江江試探性地說：&ldo;你爸……&rdo;段沉很警惕地打斷：&ldo;我沒有爸。&rdo;&ldo;……就那會兒在你家那位叔叔，長挺年輕那個，&rdo;於江江說：&ldo;他跟著你的車到我家來了，東西我給收下了。你不要我就自己吃掉了。&rdo;段沉沉默了一會兒，&ldo;噢。&rdo;&ldo;噢？&rdo;&ldo;你自己留著吃吧。&rdo;&ldo;……&rdo;於江江盯著那些大包小包，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收了點棘手的東西。於江江帶著心事去上班。從入職以來，這應該是最忙碌的一天。集體婚禮的一百對新人，分批過來錄影片和開會。為了不影響正常的營業，公司只劃了三分之一的大廳給活動，人多，又擠，整個呈現大食堂情景。為了讓有些不方便的人坐，於江江一直趴在牆上或者臺子上做記錄。整個忙得像個陀螺，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