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第1/1 頁)

明明該恨他到極點的，可是看他失落，看他難過，還是忍不住心跟著絞痛。沒有想過會這樣碰到他，她以為她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了，卻原來並不是。她存了些錢，考慮再三後，決定在這座城市買房子。並不是想好要和白楊在一起了，而是沒有勇氣再回去面對盛業琛。哪怕只是呼吸同一座城市的空氣，她都會不自覺的遐想。即便知道他不愛她，他可憐她，她還是愛他。她為自己而感到羞恥。重新回到包間裡，耳朵裡已經完全聽不見旁人的說話笑鬧，一遍一遍的在迴響著盛業琛的那句話：&ldo;如果我想和你結婚呢？&rdo;她很笨，不會去想背後的意義，哪怕他是在說夢話她也想要答應，哪怕一切都不是真的她都想要答應。她不想懷疑自己，可她還是懷疑了他。當他說出送她去維也納的時候，所有的美夢都破碎了。如同鏡中花水中月，她像個傻子一樣，還固執的想要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她抬起頭看著姍姍遲進的盛業琛。他窩在沙發裡，模樣有些疲憊，眉頭微微的皺著，和在她面前永遠都理直氣壯的樣子很不一樣。她真是個記性不好的人，過去他說的那些難聽的話，做的那些傷害她的事，都遠遠比不過他三番兩次來找她來得震撼。她說不再想他了，也答應和白楊在一起了，可她卻還留著他送來的桃子，被林曉風都摔爛了，她還撿起來都冰在冰箱裡。真是個瘋子。她自嘲的苦笑著，飲盡了面前的半杯紅酒。甘醇的酒液口感溫潤，緩緩的滑過喉嚨，許久才開始有後勁。眼前有些迷濛，她才敢大膽的去看盛業琛。他也在看著她。彷彿一眼萬年，旁人都看不見，所有的喧囂都不能覆蓋她內心的平靜。她靜靜的看著他，努力的記著他的模樣，她告訴自己，這個男人是她的海洛因，她真的要學著戒毒了。白楊要開車，一點酒都沒有沾，低著頭體貼的靠近陸則靈，&ldo;你還好嗎？&rdo;陸則靈眼中積攢了一些水汽，可她還是努力的笑著：&ldo;我沒事。&rdo;&ldo;我送你回去吧。&rdo;十點不到，白楊尋了藉口帶著陸則靈先走了。他安靜的開著車，陸則靈按下了車窗，夜風吹在臉上，她覺得面板乾乾的，繃得很緊，人也清醒了很多。她的手支撐著腦袋，從後視鏡中看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寬闊的馬路像一條河，河中有飄搖的燈火和一閃而過的船隻，而她，則順著水流走著，永遠也不知道哪裡可以停靠。一路都開的不順，路口紅燈，白楊又把車停了下來。他也按下了車窗，外面夜生活剛開始，嘈雜的音樂聲一陣一陣的襲來，他突然撇過頭對她說：&ldo;盛業琛有女朋友了，剛才你出去的時候，李政說的，說是對方姓葉。&rdo;陸則靈覺得心口緊了一下，隨即笑了笑：&ldo;我知道啊，上次我還和你說過。&rdo;白楊輕嘆了一口氣：&ldo;我知道提醒你是很殘忍的，可是我不忍心你越陷越深。&rdo;陸則靈也回過頭來，定定的看著他：&ldo;我們這樣的關係真奇怪，像什麼呢？&rdo;&ldo;是什麼又有什麼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永遠也不會傷害你就好。&rdo;陸則靈沉默，什麼是傷害？因為在乎才會有傷害。而他們，不過是抱在一起取暖罷了。都是怕冷的人，卻偏偏喜歡冬天的風景。這也算是緣分吧？白楊將陸則靈送回到樓下，還沒說告別的話，他的手機就響了。起初他還在她面前接，後來臉色就變了，轉到車的另一邊去了。陸則靈聽到他對著電話裡的人吼著：&ldo;媽！你是不是瘋了？為什麼還給她錢！！她和我早就沒有關係了！她需要錢她去賣身還是賣血又關我什麼事！！我白家不欠她的，憑什麼一而再的給她錢！！&rdo;&ldo;你別受她威脅了，我和她已經不可能了，我現在有女朋友了。&rdo;&ldo;……&rdo;和在她面前完全不同的樣子。陸則靈靜靜的看著白楊，那樣複雜的神情，氣憤、恨意、刻薄……最後是絕望，都一一在那張年輕而飛揚的臉孔上展現。這才是愛情真正的樣子吧？就像她對盛業琛一樣。她緩緩踱步到他前面，安靜的用口形對他說：&ldo;有事就回去吧！&rdo;白楊的眉頭還是皺得很緊。想了幾秒，最後點了點頭，鑽進了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