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頁(第1/1 頁)
從顧熠的女朋友,變成顧熠的妻子,這第一個轉變,就是她和顧家人的關係。顧家的大宅她也來過幾次了,這次顧熠帶她回來,意義卻是全然不同,她不禁有些緊張。本以為顧父會有些意見,還有顧夫人,與蘇漾的關係也十分尷尬。但是很奇怪,這一頓飯竟然吃得極其和諧,顧父沒有任何刁難和多餘的問話,而是以一種很慈祥的姿態就接受了蘇漾。這讓蘇漾倒是鬆了一口氣。晚上蘇媽打電話來問蘇漾情況,蘇漾當著顧熠的面不好說什麼,走出了房間,一個人站在沒人的小陽臺上和蘇媽彙報情況。一個電話打了四十幾分鍾,蘇媽真是事無鉅細全部問到了,只差沒讓蘇漾把發生的一切寫成報告。好不容易結束通話了電話,蘇漾輕舒了一口氣。看著陽臺外的風景,蘇漾第一次不是以一個外人的視角,看著這房子的富麗堂皇,而是試著將這裡看作她的家。&ldo;這房子,都是泳羲設計的。&rdo;蘇漾身後突然冒出的人聲,把蘇漾嚇了一跳。她驚魂未定地撫摸著胸脯,半晌才稍微冷靜下來:&ldo;顧伯伯,您出來了?&rdo;顧父走進小陽臺,站在與蘇漾相對的另一個角落。表情平靜,視線始終落在遠處的天邊。&ldo;我曾經以為,顧熠也許不會結婚了。&rdo;顧父的聲音帶著幾分滄桑和感慨:&ldo;他一直恨我,對家庭也沒有信心。聽說美國很多不婚主義,我當時以為,他應該是學會了那些。&rdo;顧父慢慢轉過視線,看向蘇漾:&ldo;謝謝你接納了我這個古怪的兒子,他從小到大都很不容易,是個缺愛的孩子。&rdo;&ldo;缺愛?&rdo;蘇漾不禁重複了一邊顧伯伯的話。顧父輕嘆了一口氣:&ldo;其實,顧熠的媽媽不是失蹤了,而是去世了。&rdo;&ldo;什麼?&rdo;蘇漾一直聽顧熠說是失蹤了,顧熠也因此一直恨著顧父。蘇漾皺了皺眉:&ldo;如果去世了,為什麼不和他說真話,明明就找到了下落,為什麼不說真話?&rdo;顧熠因此記恨了那許多年,那種感覺,該有多痛苦?&ldo;顧熠的媽媽,是因為我而死。&rdo;顧父說起顧母,滿眼愧疚:&ldo;當年因為顧熠的出生,生活有了壓力,我成日跑工程,忽視了剛生完孩子的她。我是個粗人,根本不懂什麼產後抑鬱,那時候只覺得她像個瘋子一樣,每天和我吵架,覺得疲憊,更加不願回家。&rdo;&ldo;……後來她就開始變得極端,經常打罵顧熠,我每次回家,顧熠身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她可能認為只有折磨顧熠,才能讓我出現。有一次,她差點把顧熠掐死,我感覺到這樣下去不行,就不敢再讓她帶顧熠,把她送去療養治病。&rdo;顧父說起往事,神情複雜:&ldo;顧熠那時候很小,成日鬧著要媽媽,我沒辦法,只好編造謊言,告訴他,媽媽有抑鬱症,媽媽失蹤了。&rdo;&ldo;我一直以為他媽媽能治好病,回到家裡。到時候就說,是人找回來了。可是後來……後來她抑鬱症更嚴重了,在醫院裡自殺了。&rdo;顧父說起這過往,表情有些痛苦:&ldo;她走了以後,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顧熠這個訊息。他一直在逼我去找他媽媽,我怎麼告訴一個那麼小的孩子,他媽媽去世了?他光是接受&lso;失蹤&rso;,就用了很久。&rdo;聽到這裡,蘇漾眼眶微紅,心頭酸澀:&ldo;您的一念之差,他幾乎恨了半輩子。&rdo;&ldo;最適合的機會錯過了,之後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rdo;顧父輕抿嘴唇,看向面前的欄杆:&ldo;感謝你的出現,讓他變了很多。&rdo;&ldo;蘇漾,請你一定要好好對他。&rdo;……時間漸晚,顧父催促蘇漾去睡覺。蘇漾一步三回頭,離開了小陽臺。顧父還靠在欄杆上,孤獨地站著,也不知道他在看哪裡,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這一段深藏多年的往事,也許也壓了他許多年吧。走回別墅裡,蘇漾心裡還是覺得很震盪,正想著要不要把這些告訴顧熠,一轉彎,就被背靠著牆,站在走廊上的顧熠,嚇了一跳。&ldo;你……&rdo;&ldo;噓‐‐&rdo;顧熠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蘇漾微微困惑,看著顧熠:&ldo;你是不是都聽到了?&rdo;顧熠什麼都沒有回答,臉上帶著溫暖的笑意,低著頭看著蘇漾:&ldo;回去睡覺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