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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洵也沒多留,對著溫之延拱手作揖後翻身上了馬。南安王和丞相之女大婚,算得上臨安城裡的大場面了,從丞相府到南安王府的路上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溫淺坐在轎子裡,有些煩躁地扯下矇住自己視線的紅蓋頭,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將轎簾掀開一條縫隙,透過縫隙略帶好奇地打量馬背上穿著絳紅色長袍的陸景洵。從溫淺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陸景洵的線條分明的側臉。她本以為常年帶兵打仗的陸景洵會是一個長滿絡腮鬍子五大三粗的漢子,如今一見卻不想是一個身形挺拔、清秀俊朗的少年郎。許是溫淺的視線太有存在感,陸景洵若有所覺地轉過身來,那一剎那溫淺被這張臉驚豔到了,一時間腦子裡只閃過“眉目如畫”四個字。陸景洵的眼睛長得很有特點,是狹長的桃花眼,眼尾略向上挑,看上去天生就帶著一股邪魅。可他的眼眸卻又是純粹的墨色,深不見底,此時正冷漠地看著溫淺,唇邊還帶著若有若無的嘲諷。溫淺猛地反應過來自己的偷窺行為被抓了現行,有些慌亂地放下簾子,將蓋頭重新蓋回頭上,這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長到看不見的盡頭的迎親隊伍停在了南安王府的大門外,溫淺被青梧、飛絮攙下轎,緊接著手裡不知被誰塞進一條紅緞帶,緞帶的另一端被陸景洵握著,兩人在喜娘的吉祥話裡進了王府。老南安王早幾年戰死沙場,不久老王妃也跟著病逝了。所以今天這場盛大的婚禮由太后主婚,拜堂禮中的拜高堂拜得自然也是太后。頂著沉重鳳冠穿著綴滿金絲線的嫁衣完成所有繁複的禮節後,溫淺感覺身體已經不聽自己使喚了,她有些麻木地站在陸景洵旁邊,聽著底下跪了一地的人高喊著“恭喜王爺,賀喜王妃”,心中恍然生出一股不真實的感覺。十天以前她從來沒有考慮過嫁人這件事,可是如此刻她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南安王妃了。這種踩在雲端的飄忽感一直持續到她被送進洞房,才被不知一會兒怎麼面對陸景洵的緊張所取代。飛絮看見溫淺反覆揪扯著嫁衣,知道這是自家小姐緊張時下意識的動作,趕緊倒了一杯溫茶遞過去:“小姐,折騰了一天先喝杯茶吧,我等下去廚房找些點心來給您墊墊肚子。”“飛絮,以後不能叫小姐了,要改口叫王妃。”青梧一邊糾正飛絮一邊上前兩步接過溫淺手裡空掉的茶杯放回桌上。溫淺倒是不甚在意:“私下倒是無妨,人前說話注意點就行了,這裡畢竟不像在落雪山莊隨你們怎麼散漫。”話音剛落,外屋就傳來敲門聲,三個人皆是一愣。還是青梧最先反應過來趕緊替溫淺整理一番,才示意飛絮去開門。 冷落隨著門“吱呀”一聲開啟,飛絮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王妃,是陸侍衛求見。”剛剛聽見敲門聲,溫淺下意識地就把門外那個人當成了陸景洵,緊張得連呼吸都快忘記了,此時得知來人是僅是跟在陸景洵身邊的侍衛,溫淺一顆心從嗓子眼落回了胸腔,莫名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陸行被飛絮領進屋子,在距溫淺三步遠的地方站定行禮,態度很是恭敬:“啟稟王妃,城外軍營派人來報說是有急事,王爺已經趕過去了,王爺走之前特地讓卑職來告知王妃,今晚不必等他了。”溫淺小幅度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努力壓下不自覺揚起的嘴角後這才抬手取下紅蓋頭,對著陸行微微頷首:“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陸行原本頗有遠見地提前準備好了一大堆藉口打算用來搪塞這位新王妃,卻沒想到溫淺如此冷靜地就接受了新婚之夜被冷落的事實。不過陸行常年跟在陸景洵身邊讓他練就了一番處變不驚的本事,故而此刻也只是淡定地將那一大堆話咽回肚子裡,說了句“卑職告退”後出了房間。陸行剛將門帶上,飛絮就憋不住了,有些氣憤地跺跺腳,抱怨道:“小姐,他們太過分了吧,哪有新婚之夜扔下新娘子去什麼軍營的鬼道理啊。”“我看你這個小丫頭是活膩了吧,剛剛才告訴過你這裡不比落雪山莊,要謹言慎行,結果你轉身就給我忘掉了。”溫淺故作嚴肅地戳了戳飛絮的額頭。飛絮也不懼,俏皮地衝著溫淺拌了個鬼臉,貧嘴道:“青梧姐姐肯定也是這麼想的,對吧?”被點名的青梧卻遲遲沒有回應,飛絮和溫淺詫異地朝她看去,發現她正盯著床旁的燭臺發呆。“青梧姐姐?”飛絮提高聲音又喊了她一聲。“啊?怎麼了?”青梧回過神來,神色慌張地看了一眼溫淺,很快又低下去。“青梧,你怎麼了?”青梧和飛絮自小就跟著溫淺,此時僅憑一個眼神,溫淺就能察覺出青梧不正常。“王妃……”青梧伸出舌頭舔舔有些乾裂的嘴唇,張了張嘴,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溫淺。“剛回到丞相府時我好像見過陸侍衛,他穿著丞相府小斯的衣服。”“你沒看錯?”這個回答不在溫淺的預料之中,讓她忍不住又確認了一遍。青梧知道這種事馬虎不得,又細細回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