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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為阿達說話:“我們的客人肯定是為阿達來的,但來了之後,也會喜歡這裡的食物。”連玉霖掏出一根菸,不客氣道:“老闆,說這種安慰的話沒有用!我們實事求是吧——主廚,你的選單得重新再來,要做減法。”下午時分,老三和阿達坐在草地的鞦韆上。阿達用腳摩擦著沙子,問道:“減法,怎麼做?”這種專業上的事,老三這個不學無術的門外漢哪裡想得出對策?老三知道,阿達就是心裡不安,並不是要專業上的提議。他理解阿達擔心些什麼,道:“不要想太多了。你怕做的菜不夠’曾可達’,那些期待你出山的人會失望?哎,管他們呢。你既然可以讓他們坐在幾千塊一把的皮椅上啃豬皮雞爪,也可以讓他們在咖啡館裡吃炸香蕉。因為你是曾可達啊。”阿達感動地看著老三,笑道:“所以我做什麼都是對的嗎?原來你那麼仰慕我。”老三看著前方,輕笑:“你現在才知道啊。”阿達凝望老三的側臉,覺得空氣都是甜的,撲面來的熱風吹得人酥酥軟軟……就在兩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時,刺耳的剎車聲突然在路旁響起,在安靜的草地上猶如炸開了一礦泉水瓶。小鴨子撲著翅膀亂跳,紙紮店男孩皺眉走了出來,連玉霖也叼著煙、交叉著手臂看向聲音的方向。一輛拉風的摩托車停在路邊,頭盔脫了下來,露出一張男人的臉。那人身型高大,長得算是蠻端正,一雙鳳眼卻不安分地瞟來瞟去。他的目光最後停留在老三臉上。“你是蘇君澤先生?”說的是粵語。兩人透過電話,老三立刻認了出來。他們的咖啡師終於來報到了。作者有話要說:一百道工序的草莓,說的是龍吟的分子草莓,感興趣可以上網看影片 奇怪的東西遊乃坦,香港人。拿過幾個國際獎項,在港島的咖啡人圈子裡挺有名氣。此人是咖啡痴,愛咖啡多於愛錢,於是乎把咖啡當錢使,買入了鉅額的咖啡豆期貨,結果把身家都賠進去了。為了躲債,他避走新加坡,有一搭沒一搭地開講座、授課、做開店顧問,晃晃蕩蕩地過了些沒什麼意義的日子——直到遇上了蘇老三。老三把遊乃坦帶進了咖啡館裡。裝修工程大致結束了,黑色木地板和白色的牆磚,大片的落地玻璃,開放式廚房放在了店的正中間,所以客人可以360度無死角看到食物和咖啡的製作過程,隨時跟廚師咖啡師聊騷。遊乃坦點點頭,“不錯,很時髦、很敞亮。”老三意氣風發:“當然,砸了大錢在裡面。”為了把廚房放在店堂的中間,必須購置額外的排油煙裝置和鋪設管道,而且為了保持整潔,日後還有很多麻煩的維護。這是老三在看過了sapphire 後廚之後提出的,他覺得專業廚房太壓抑緊張,不如把製作過程放在客人眼前,跟客人扯扯淡、調調情,還能順應他們的要求,調製他們喜歡的口味,這樣氣氛就平等輕鬆了。吃簡餐喝咖啡嘛,就是為了讓自己快樂的,幹嘛搞得跟要接受口味考試似的?阿達也贊同這個意見。他本來就是隨和的人,雖然不太喜歡交際,但很願意看到食客的反應。這種沒有隔閡的氣氛,就像在林裡做大鍋飯一樣,隨做隨吃,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遊乃坦放下手裡半人高的大布袋,又道:“不過地方有點小啊,我怕不夠用。”老三瞥了一眼大布袋,暗暗提起了警戒心。這種隨身帶著大袋子的人,他以前也見過——狗日的皮埃羅,從袋子裡掏出了一條大蟒蛇,闖了不小的禍。因此他學會了一個教訓:隨身帶著袋子的絕對是麻煩的傢伙。果然,遊乃坦接著道,老闆,這裡裝置是ok了,但我要一臺烘培機。你要自己烘豆子?!老三咆哮。遊乃坦開啟袋子,掏出一把綠色的乾巴巴的“小石子”,原來滿袋子都是咖啡生豆。他說,豆子當然是自己烘了,一杯咖啡的好壞,10看沖泡手藝,30看烘培的風味,還有60,那要看咖啡豆揀選的精細度和自身的肥瘦美醜了。我自己不能去種豆,起碼要自己烤啊。老三真的很想把他踹到咖啡園裡去種樹。自己烘豆的咖啡館雖然有,但要不是規模巨大,就是非常專業的館子,一般的咖啡館和餐廳都是去烘培公司直接買熟豆的。自己烘豆可不止是增加一臺機器,那是一項非常考驗能力的工作,還要自己找渠道去進生豆,生豆又要小心儲存,生產環節增加了好幾道。這都是成本啊!老三想拒絕,給阿達一個眼色,希望阿達能配合他去打擊這種鋪張浪費的不良行為,沒想到阿達道:“自己烘豆子不錯,能做出自己想要的味道,而且也是個賣點。我贊成啊。”老三暗暗皺眉:他竟然忘了,阿達才是那個為了品質而敗光他所有資產的人!遊乃坦和阿達握了握手,改用歪扭到大西洋的華語口音說:“兄弟,說的對!自己的味道,就是最好的味道。”連玉霖在一邊冷笑,“你怕味道不對,自己烘培可不夠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