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第1/2 頁)
“表姨,不能動手。”宋招娣連忙拽住趙銀,這個老潑婦,怎麼能這麼著急,“你和白嬸子大老遠過來一定有事,先說說什麼事。”趙銀冷靜下來,轉向宋招娣,皺著眉頭:“我聽老大的媳婦說你和鍾建國扯證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怕我知道?我還能吃了你們。”“表姨,這事不是有意瞞你。”宋招娣語重心長道,“我倆九號上午辦的證,下午就回來了。不信的話你等著,我去把結婚證拿來。對了,車票也在。”不等她開口就往樓上去。白母跟上去。趙銀刷一下跑過去攔住:“想幹嘛?是不是又想拿建國的東西?我告訴你,有我在,想都別想。”“這裡是我女婿家,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白母撥開趙銀的手,“滾開!”趙銀對鍾建國的感官很複雜。她的日子不順心時,就詛咒鍾建國橫死。家裡遇到點困難,街道或者廠裡看在鍾家是軍屬的份上照顧鍾家,趙銀又希望鍾建國升官發財。趙銀見著鍾建國的時候,踩地捧高的秉性又讓她忍不住巴結鍾建國,連臉上的皺眉都帶著刻意的討好。偏偏又不希望鍾建國過得太好。正因為趙銀這麼矛盾,在她認為宋招娣是山窩窩裡的土丫頭時,才打著為鍾建國好的名義,把宋招娣介紹給鍾建國。趙銀以為她的這種小心思別人看不出來,事實上連真正淳樸,沒什麼心機的宋母都能看出她給宋招娣說媒,沒安什麼好心。不過,有一點趙銀從不敢奢望,那就是鍾建國的工資。趙銀把鍾家兄弟趕出家門一事,她所住的筒子樓裡的人都知道。她想要鍾建國的東西,只能在節禮上做文章。敢找鍾建國要錢,鍾家大哥若是一氣之下告到趙銀單位裡,趙銀輕則被廠領導訓一頓,重則被開除。再過幾年,趙銀就退休了,她不想老了老了,退休金沒了。而她越來越老,鍾建國越來越厲害,趙銀就越來越怯鍾建國。此次敢一個人找來,也是仗著她佔著理。鍾建國窮的不像是能住起樓房的人,趙銀也有些奇怪。聽完宋招娣的那番話,趙銀認定鍾建國的錢都被白家人給弄走了。只要一想到她不敢奢望的鈔票,一疊一疊的飛到白家,趙銀就氣得肚子疼:“我還沒叫你滾,居然敢叫我滾?老孃倒要看看,咱倆今天誰滾。”伸手薅住白母的頭髮就往外拽。宋招娣翻出結婚證和她留作紀念的車票,到樓梯口看到趙銀和白母撕扯起來。宋招娣樂了,乾脆坐下來靜靜地圍觀兩人打架。待兩人扯得衣衫不整,累得氣喘吁吁,宋招娣才慢慢悠悠下樓,故作驚訝道:“表姨,嬸子,你們這是做什麼?哎,我的碗,我的碗怎麼碎了?表姨,是不是你弄碎的?”“不是我!”趙銀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是她!”白母一看兩個碗摔成碎片,徹底不能用了:“是你表姨碰掉的。”“是你碰掉的。”趙銀粗喘了幾口氣,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白母,“碗離你近,離我遠,招娣,找她賠,必須得就她賠。”白母瞪著眼,一蹦三跳,揚聲道:“憑什麼找我賠?你哪雙眼看到是我弄掉的?別血口噴人。”“我不管是你們誰弄掉的,反正兩個碗都不能用了。”宋招娣道,“只有你和我表姨在樓下,你們一人賠一個,一人給我一毛錢好了。”白母驚叫:“你怎麼不去搶?!”“一個粗瓷大碗,也好意思叫你表姨賠?虧得還是我把你介紹給建國。”趙銀冷笑,“宋招娣,你有沒有良心?”宋招娣:“我家原本有好幾個碗,大娃和二娃吃飯的時候沒端穩,摔碎了三個。現在又被你們弄碎兩個,不去買碗?我們晌午得用盆吃飯。“建國以前的工資不高,不但得養一家五口,還時不時被這個嬸子追著要錢。大娃的媽媽死的時候,建國都是找劉師長借的錢。表姨,建國還欠一屁股外債,這個月的工資還沒發,你要我咋辦?”趙銀指著白母:“找她要!”“你別聽她胡說八道。”白母道,“鍾建國根本沒給過我錢。”宋招娣:“後來是沒有。可是我聽周圍的鄰居說,你天天拿建國的副食本去供銷社和副食廠買東西,每次還都買兩份,一份寄回家。“大娃還說你偷家裡的東西,蜂蜜、麥乳精,布等等,但凡能託郵局寄去申城的,你什麼都偷偷藏起來寄回去。三娃出生的時候,你在這邊待兩個月,鍾家一個月的伙食費三十塊錢都不夠用。”“三十塊錢?”趙銀瞪大眼睛,“頓頓吃肉,一個月也用不了三十塊。”宋招娣點頭:“是的。表姨,你看這是結婚證,這是車票和船票。”趙銀以前不識字,鍾建國的爸教過她,趙銀認識數字,仔細看兩遍還給宋招娣:“是我誤會你了。在這邊挺好的吧?建國對你怎麼樣?”“建國兩天沒回來了。”宋招娣忍不住唉聲嘆氣,愁眉苦臉,“你們今天過來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請假回來。我感覺自己就跟個保姆似的。”白母沒想到鍾建國和大娃把什麼事都告訴宋招娣,被宋招娣堵得胸口痛,聽她這麼一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