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第1/2 頁)

爸爸樂呵呵瞅她一眼。方棠抿緊了嘴搖頭，表示不可說。小胳膊橫放在桌子上，坐得端端正正。她爸更樂。“小丫頭有小秘密了？”不是小秘密，沒到必須守口如瓶的程度。只是……不想告訴別人。方棠依舊固執地搖頭，一聲不吭。爸爸好笑地看了她好幾眼，搖搖頭，打趣聲“孩子大囉”，沒有繼續問下去。方棠繃著小臉。雖然媽媽總說爸爸沒用，賺不了錢，但方棠還是很喜歡爸爸。就像現在這樣，換成媽媽的話，肯定非要從她口中問出個究竟才行。爸爸就不會。不過讓人苦惱的是，爸爸有點笨。他拿著筆，比劃了半天，才尷尬地抬起頭。“爸爸去翻下字典。”兩分鐘後，方棠小本子上面終於出現了一個正確的“澈”。她用了最端正的字寫出“林澈”，然後吐出口氣，心情輕鬆下來。林澈寫了她名字，她也寫了林澈名字。扯平了。方棠把文具盒開啟，從底層拿出一疊泡泡糖的貼紙。她記得裡面有張小狗。她好不容易翻出來，然後啪地貼在“林澈”旁邊！今天開始，方棠和林澈就是朋友了！時間在日復一日的吊扇、竹蓆、西瓜中，飛快溜走。方父方母還在討論這裡的環境和人情，方棠已經適應了新的生活。他們居住的紡織廠第三生活區，是最熱鬧，設施最豐富的一個生活區。樓對面的游泳館一毛錢一個人。招待所旁邊有閱覽室。巷子左邊是菜市場，右邊則是家屬學校。還有，這棟樓不止有林澈一個小朋友。之前跟在他身後的江簡和徐思齊都住在這棟樓。只不過江簡家在一樓，徐思齊家在五樓。恰好在方棠媽媽之前的拜訪範圍外。晚上那三個男孩會跟著生活區裡其他小哥哥小姐姐一起去少年宮。下午很多時候則會湊在一起玩各種遊戲。於是，除了在林澈家看各種各樣的彩色動畫片、和他一起用積木搭建“別野”外，方棠又找到了新的樂趣。遊戲機——神奇的物品。扁扁方方的一個，紅白色。插上黃色的卡帶，再插上手柄，他們就可以控制電視機裡面的小人兒。方棠把上面遊戲玩了個遍，她最喜歡的是□□人和大金剛，怎麼玩都玩不膩。過了沒幾天，下午照例去林澈家的時候，林澈突然露出與平時不一樣的興致——以前是十分，現在是十二分。一開啟門，他就興沖沖拉起她往客廳跑。“棠棠，我爸買了張新的遊戲卡，我們一起玩吧！”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的稱呼就變成了棠棠。客廳很安靜，林澈爸爸媽媽都不在家。他塞給她一根小雪人，然後把電視櫃的抽屜開啟，取出遊戲機。方棠撕著包裝紙：“林澈，你不吃嗎？”林澈頭也不抬：“我不想吃。”“哦。”方棠在電視前盤腿坐下來，“江簡他們不來玩嗎？”“他們不喜歡玩，他們說他們下午一起看動畫片。”林澈一本正經。事實上他根本沒告訴那兩個小夥伴這件事。他拿到卡帶就一頭熱地想起方棠了，要不是這會兒棠棠提到，他早就把那兩小子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很久很久以後，江簡徐思齊在背後偷偷說林澈小話。“林澈哪兒都好，就是有點、哦不，非常重色輕友。”“他才不是重色輕友，他是見棠忘友。”林澈開啟遊戲機，一直摁到最後一個遊戲名字，ice cliber。然後熱情洋溢地介紹：“這個特別好玩，叫敲冰塊。”他把遊戲規則簡單告訴她。控制小人用木槌敲掉上一層的磚塊，然後不停跳躍往上面攀爬。攀爬過程中會遇到企鵝海豹等等敵人，需要用木槌和他們戰鬥。有時候也需要踩上迅速閃過的雲朵，溼滑的地面，或者不能停留的傳送帶。跳到山上搶救各種蔬菜，最後在山頂拉住禿鷲的爪子就算過關。林澈選了雙人遊戲的選項。“你是紅色的小人，我是這個藍色的。”方棠點了點頭：“他們有名字嗎？”“有。”林澈說，“藍色的是男孩子，叫波波，紅色是女孩子，叫娜娜。”方棠突然插嘴：“叫波比。”林澈一愣，偷偷瞟她一眼。波比這個名字讓他有點愧疚。因為他的改名計劃，在爸爸強烈的反對下失敗了。都怪他現在太弱小了，等他再強大一點，就能自主做決定了！林澈決定把這件事暫時隱瞞，不動聲色往後接話。“那……那個女孩叫棠棠。”他欲蓋彌彰地補充，“我是說很甜的那個糖。”然後煞有介事地胡說八道：“據說他們是青梅竹馬。”他們是不是青梅竹馬，林澈不知道，他只是碰巧從爸爸媽媽那裡學到了這個詞。他覺得這個詞很美妙，同樣想要教給方棠。方棠歪了歪腦袋。“青梅竹馬是什麼？”“就是我們這樣的。”林澈看著螢幕，故意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解釋，“從小一起長大的男生和女生。”方棠想了想，很正直地糾正：“可是和我一起長大的人不是你。我三歲就認識朋朋和浩浩……”“我說的是以後！”林澈突然打斷她，“以後和你一起長大的人是我！”他露出一副極其肯定、極有信心的模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