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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牧之躺在房頂上打呵欠,樹上落下一片葉子,白毛怪人抬起頭,黑髮褐眼的男子坐在上面,驚道:“烏鴉所化的精怪?”虎背熊腰的修士怒道:“你不是說只有一個魔王需要對付?”這並不能怪白毛怪人,烏鴉是今天才來,他並不知情。三人見勢不妙,沈拂忽道:“留下一個就行。”他的手指挨個點過去,似乎在玩點兵點將的遊戲,最後指著白毛怪人:“他的命,我要了。”白毛怪人怒道:“道兄,李兄,我們一起上,難道還怕他不成?”虎背熊腰的修士和道士騰空而起,卻不是合力迎敵,而是全力逃竄。他們本就是因利合夥,範不著拼命。白毛怪人氣火攻心,顧不得咒罵,抽身想要逃離,一邊後悔太貪心,要是多帶幾個人來,不至於場面如此被動。但梧桐木何其珍貴,多分出去一截他又心有不甘。對付一個白毛怪人,沈拂綽綽有餘,無數白色毛絮在空中散落,矇蔽眾人的視線,地面輕輕晃動一下,像是搖籃,讓人心安想要入睡,毛絮散開時,白毛怪人手腳無力躺在地上,彷彿待宰的羔羊。沈拂搖頭:“竟然還不是本尊。”白毛怪人苦笑:“這具分身用了我一半修為,現在被你打成這樣,相當於千年道行毀於一旦。”他發出沉重的嘆息:“未來我不會再有找你麻煩的實力,可否滿足我一個願望,我想看一眼梧桐木。”沈拂回房間取出一個白布包裹,在白毛怪人期待的眼神中,緩緩解開白布,裡面並不是梧桐木,而是一個靈位,六個字烙印在上面——亡夫蕭燃之位。沒想到自己苦苦尋覓的根本不是梧桐木,白毛怪人承受不住打擊,身體陡然爆開。沈拂無奈聳了聳肩,正準備將靈位重新收好,一滴小水珠突然落在上面。抬頭看見宋聽風雙眼赤紅,以往眼中的寒潭彷彿被揉碎了,散在瞳孔中,沈拂怔然:“你怎麼哭了?”宋聽風按住心臟,神情痛苦:“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一陣悲慟。”他不自覺伸出手摸向靈位,又是幾滴滾燙熱淚落下。沈拂目光微動。【系統:你年紀輕輕守了寡都沒哭,他哭什麼?】“……” 綻放在校園的仙葩一個手帕出現在宋聽風面前, 他抬起頭, 面容中還有幾分未曾褪去的悲慼。沈拂:“擦擦。”手帕上沾了幾朵淚花。宋聽風難得露出些尷尬的神情, 驟然看到靈牌上的字,他應該是嫉妒才對,然而湧現出來的卻是一種莫名的傷悲。見他情真意切, 沈拂安慰道:“他已經去世了一段時間, 你不必傷懷。”宋聽風:“我與此人素昧平生, 何來傷懷?”沈拂清冷的視線定格在有些溼潤的手帕上。宋聽風低咳一聲:“我方才是在心疼你。”他不提還好, 沈拂立時想到系統所言,冷笑:“心疼我守了活寡?”聞言宋聽風有些晃神, 屋頂上的巫牧之身子一歪斜,還想再聽清楚一些, 一不小心直接滑了下來。沈拂抬腳就想將他踹回原位, 一直趴在門邊的小狐狸反應挺快, 果斷竄出來準備接應。巫牧之身子竟漂浮在半空中不動, 爾後緩緩落下,雙腳沾地後, 欣慰地看著小狐狸:“還是你有良心。”心思一轉,嘆道:“你這樣子,本座會為之前的想法感到罪惡。”小狐狸吐了下粉嫩嫩的舌頭,並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一邊的沈拂卻是用鄙視的眼神看他。巫牧之揮揮手,漫天都是惱人的毛絮, 嫌棄道:“進屋說。”語畢沒有人理他, 一回頭, 才發現只剩自己一個。沈拂等人不知何時已經坐在客廳沙發上,面前還擺著熱氣騰騰的茶,巫牧之看著一言不發在那裡品茶的烏鴉,沉聲道:“原以為是個厚道的妖精,原來是一丘之貉。”黑髮褐眼的男子握住茶柄的手一頓,顯然沒有想通城門的火是怎麼燒到自己身上。沈拂淡淡道:“天乾物燥,身為魔,有些火氣也正常。”巫牧之發現沒有自己坐的地方,靠在牆邊道:“這還只是第一波,過幾天肯定還會有人來找麻煩。”沈拂:“既然是客人,我便會好生‘招待’。”巫牧之皺眉:“像這樣明著搶不足為懼,就怕有人使些小手段。”沈拂抬起頭看他。巫牧之忽然覺得多慮,要是比手段,誰會有面前這人心眼多?他的目光漸漸偏移,停留在重新用白布裹好的靈位上,“這是……”沈拂尚未開口,宋聽風冷然道:“他前夫。”前夫?沈拂仰著臉想了想,總覺得這個詞用得挺怪異。巫牧之的求知慾被點燃,主動幫沈拂續茶。沈拂:“故事很長,不想說。”巫牧之退而求其次,不死心道:“那就說個開頭,你們是怎麼認識的?”空氣彷彿靜止一秒,沈拂的眼中染上一絲追憶:“和跟你差不多。”巫牧之一愣。沈拂:“我擔心他為非作歹,便跟在他身邊,”在座者腦海中不約而同浮現出同一副畫面,高貴的仙君和殺人如麻的魔頭日久生情。他們想象中的情景倒是相當養眼。宋聽風眸光隨著透亮的茶水晃動,喃喃道:“所以唯獨惡人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