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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拂笑得眯眼:“是不是夢裡都在叫著蕭蕭?”謝鳴搖頭:“夜半三更,沈兄夢中驚坐起,大喊一聲‘保大’, 在下原本只是懷疑, 沈兄剛說夢到蕭兄, 反而坐實了我的猜測。”他生平僅見過一位,夢遊和夢話同時具有殺傷力的男人。“……”沈拂站得離蕭燃遠一些,私下回想一番,不記得自己哪裡有開罪過謝鳴,依照謝鳴沉穩的性格,按理不該將這些話說出才對。不幸中的萬幸,蕭燃和謝鳴都是私下離開,沈拂在侍衛護送下,坐著馬車悠哉地晃回宮。雨水洗刷過的琉璃瓦色澤通透豔麗,積攢在空中的灰塵被雨水澆落,皇宮四處散發著一點涼意。沈拂穿著一襲薄衫,微微感覺到有些涼,望著小道邊嬌嫩的花朵,居然打了聲招呼:“我回來了。”他回來了,三皇子怕是會寢食難安。沈拂料想的不錯,從他回宮的訊息傳來,三皇子便是陰沉著一張臉。“殿下,”身後的女人體貼地為他披上披風:“天氣涼,小心身子。”三皇子抓住她的手,倏地嘆了口氣:“本王又丟了一枚棋子。”九皇子回宮,滕幹聯絡不到,其中的因果一想便知。三皇子和太子不同,太子侍妾就有十幾個,三皇子卻只有兩位,太子將女人當成洩慾的工具,三皇子恰恰相反,他從來不會輕視一個女人的智慧。公主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他欣賞公主身上的不屈,主動幫扶對方,也正是如此,公主才會心甘情願地想扶持三皇子上位。三皇子的兩位側妃,出生並不是很高貴,但出嫁前都是皇城中一等一的才女,她們和三皇子間,除了是夫妻,還有謀士與主公的關係。“滕乾死了也好,”女人徐徐開口,她的生母是江湖上的人,父親是朝中大臣,看問題的眼界要更遠一些:“妾身一直擔心他會反咬殿下一口,而且滕乾的身份太過敏感,一旦被人發現他和殿下有聯絡,後果不堪設想。”“本王何嘗不知,只是現在能用的人有很多,有用的卻太少,”三皇子兀自輕嘆:“連騰幹都栽在九弟手裡,足以證明他絕非池中物。”潛意識裡,三皇子甚至覺得九皇子比太子更難對付。女人柔聲道:“聖心為重。”鬥得再狠,最後還是要看皇帝的意思。倘若沈拂在此,興許會感到驚訝,這女子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女人低頭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眼中有幾分痴意:“妾身聽聞番邦公主清醒後精神似乎不太對,好像是腦子出了問題。”三皇子點頭:“畢竟是在皇城裡出的事,父皇有意要補償,番邦那邊的意思是想要聖上為公主覓一個青年才俊。”“有沒有指定說要嫁給皇子?”三皇子笑道:“一個小國而已,他們有自知之明,一個神志不清的女人哪能有資格下嫁皇子,朝中才俊倒是不少,但父皇擔心指婚會讓他們心生間隙。”女人溫柔地看著他,在三皇子耳邊低語。“琴莊?”女人點頭:“琴莊不是一般的江湖勢力,何況莊主現在也算是駙馬爺。”三皇子皺眉:“但謝鳴已經娶了皇妹。”女人嘆息道:“公主昏迷不醒,這樁婚事名存實亡,外人又不知番邦公主出了問題,表面上看這樁婚事還是對方高攀了。”三皇子沉默稍許,突然怕了拍手:“妙啊,既能彰顯父皇大度,為了補償琴莊又賜了門親事;又可以讓琴莊吃了一個大虧,本王現在便去見父皇。”女人笑道:“殿下為陛下分憂,必能被高看一眼。”和他們預想的一樣,如何解決番邦公主的事情一隻困擾著皇帝,三皇子提議後,龍顏大悅,稱讚了好幾句。三皇子離開後,皇帝親自擬旨,忽然展眉一笑,“欽天監不久前才和朕提到過,這個月初七是難得的好日子,會有百年難遇的天相,不能便宜了琴莊。”語畢,又擬了一道旨意。一旁伺候的老太監眼神捉摸不定,趁著皇帝午睡時,對一個宮人交代了幾句,訊息很快便傳往清荷殿。沈拂收到安妃的訊息,面無表情,目光卻是深邃森寒。蕭燃觀他情緒不對,“何事?”沈拂:“我要去趟尚書府。”蕭燃皺眉,提議和他一起。沈拂搖頭,露出一反常態的肅容:“你的身份敏感,三番四次隨我出宮會引來懷疑。”昨晚就睡了半個晚上,謝鳴一回到尚書府便是補眠,剛醒就聽丫鬟說九皇子來了。劉尚書正和沈拂閒談,看到謝鳴,起身離開,將空間留給兩個年輕人。“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莊主想先聽哪個?”謝鳴:“壞的。”“皇帝有意讓番邦公主和琴莊接親。”謝鳴眼神冷冽至極,若不是知道番邦公主的現狀,他還真的會以為皇恩浩蕩。“好訊息呢?”“他同時想要我迎娶劉尚書的千金。”謝鳴還沉浸在第一個訊息裡,聞言道:“永結同心,百年百合。”說完眼皮猛地一跳,自己現在不正是頂著劉府千金的身份?“沈兄莫要開這種玩笑。”沈拂輕輕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往好處想,能同時嫁給皇子又迎娶兩個公主的男人,古往今來,你是獨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