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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程去非?聽到關門聲,居則易清醒了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程去非已經起來了。他換好衣服洗漱好,程淵已經把煮好的麵條都擺上桌了,他和居蘭亭要去上班,所以隨便吃了點就匆匆走了。大人走了,原本規規矩矩坐著的居則易端著碗往程去非身邊挪了挪椅子,問他:“你起那麼早做什麼,起了又不過來叫我。”程去非不知怎麼的想到了今早居蘭亭和程淵說話時的情形,忍不住笑出了聲。居則易不明就裡:“笑什麼?”“沒什麼。”程去非低頭吃麵,腮幫子一動一動的,嚼完嚥下,才慢吞吞的說,“那你等下吃完飯再回去睡一會兒,我去叫你起床。”“你當我是豬啊。”居則易說,“吃了就睡。”程去非搖了搖頭:“你比豬聰明多了。”???居則易被他氣笑了:“我怎麼覺得你這句話不像是在誇我呢。”程去非把最後一夾面塞進嘴裡,笑眯眯的轉移話題:“我吃完了。”☆、吃完麵,居則易洗碗,程去非幫忙清洗,很快就把廚房收拾好了。居則易用水沖洗了一下手,問他:“要不要參觀我的房間?”他知道程去非等下就要回家了,也知道再過半個月就開學了就能天天見了,可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捨不得,就想把人多留一會兒。昨晚居蘭亭在,程去非也沒能過去居則易的房間看看,現在居蘭亭和程淵都上班去了,倒是能好好的看看了。程去非眨了眨眼:“卻之不恭。”居則易帶他去房間,推開門,做了個請進的姿勢。居則易的房間挺大,進門就是一張大床,牆紙是極其淺淡的藍色,被子是墨藍色,整個房間就像一片海,深深淺淺的藍色,看著極其舒服。往裡是一個小書房,靠窗的一面放著書桌,其餘兩面都是書架,整整齊齊的擺滿了書。床邊放著個灰色的榻榻米,一張小圓桌,上面擱著一個電腦和幾本習題書。程去非環顧了一圈房間,視線落在牆角的收納架上。置物架是白色的,放在牆角的位置,交叉錯落的橫隔板,左右各有十格,底下的格子空著,擺著一些零碎的東西,其他格都放著相框,頂上還擺了個仙人球小盆栽。都是合照。背景程去非還很眼熟。他走近看了看,有點驚訝:“南山寺?”最上面一格相框的照片上居則易看起來才兩三歲的模樣,往下,小孩子慢慢長大,從大人懷裡抱著的孩童,長成了眉目俊朗身量修長的少年。程去非數了數,一共有十五張照片,居則易剛滿十八歲,所以他是三歲那年被收養的嗎。也可能是兩歲。程去非盯著最下面的一張照片看了看,心想今年的照片可能還沒拍。“南山寺。”居則易站在他身後,看著照片,有些走神。“小時候,我問我爸我是從哪兒來的。”居則易摸了摸年紀最小的那張照片上的自己,笑了一下,“他騙我說我是觀音菩薩送給他們的禮物。”“所以每年都要在二月十九去拜觀音菩薩,一年又一年,就有了這些照片。”這個話題其實有些叫人難過,但居則易語氣很平靜,他說:“後來我才知道,我是被我的父母扔在南山寺的。二月十九,去寺裡上香的人特別多。主持他們報過警,也幫我找過父母,沒找到。一歲左右的事情,我根本記不得。”“那時候我爸還在清河人民醫院裡實習,我有一回發燒住院,就這麼遇上了。”居則易說,“這些都是主持告訴我的,說住院的時候我爸就特別喜歡我,我住了多久的院,就吃了他多少糖。”再後來,程淵就把他帶回了家。這些事他都已經不記得了,所以對於自己這算得上是“悽苦”的身世他也沒覺得有多難過。“我原本沒有名字,也沒有生日。辦完手續那天正好是立春,於是成了我的生日;我爸說希望我‘居則易、行則簡,端正自持,不陵下不援上’,我就有了名字。他們給了我一個家,給了我安定。”是生活上的安定,也是精神上的安定。他看得清自己的來路,也清楚自己的去路。他記得的,都是愛與被愛,還有程淵口袋裡的糖,特別的甜。程去非抿了抿唇說:“叔叔他們真好。”“我小時候也問過我爸,我是哪兒來的。”程去非說,“我爸說我是清河邊上裡撿來的。”“你信了?”程去非小聲的“嗯”了一聲,“然後我特別委屈跟崔浩和陸也一說我是清河邊上撿來的。”“他們兩個也去問,一個得到的答案是垃圾堆裡撿來的,一個得到的答案是出勤的時候在路上撿到的。”“然後我們三個可傷心了,離家出走在清河邊上哭了一下午,哭得眼睛都腫了。”居則易忍不住笑了起來,程去非看到他笑,也彎了彎唇。……立春過後,日子不緊不慢的過了十來天,就到了除夕夜。因著除夕這天是程去非外公的生日,所以程家每年的除夕都是在外公家過的。晚上吃過團圓飯,一家人都在客廳圍著聊天。外公年紀大了,耳背。坐在離電視最近的沙發上,樂呵呵的在看《春節聯歡晚會》。舅媽問起崔浩:“你爸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