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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灲,你告訴我為什麼,我什麼地方對不起你?”周檣低吼著,拳打腳踢,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佈滿了淚痕。為什麼?任灲有瞬間的失神。砸在身上的拳頭叫他痛得整個身子都蜷縮了起來,他也在想為什麼,但他忘了。一開始,他好像只是覺得周檣有意思,他想知道溫溫和和好脾氣的周檣,會不會生氣,會不會罵人,被欺負了會不會還手……或者說,他看不慣周檣那麼懦弱那麼沒脾氣的樣子。欺負人這種事,是會上癮的。何況他無法無天慣了,直到闖下禍事。至始至終,周檣都沒有反抗過他,而今天,他終於看到了周檣扔下所有的理智和好脾氣,他竟然有點想笑。於是他笑了,是那種快意中帶著幾分嘲諷的笑:“沒有為什麼。”他嚥下嘴裡的鐵鏽味,握住周檣的手腕,眼神裡帶著叫人害怕的溫情:“怪只怪,你對所有人都溫和善意,卻避我如蛇蠍。”周檣掙脫他,像是聽到什麼可怕的事情,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被杜夢閒抱在了懷裡,才稍微找回了幾分理智。“杜夢閒。”周檣抓住杜夢閒的手臂,張了張嘴,“我……”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該說什麼。杜夢閒會怎麼看他?會不會覺得他髒?會不會覺得他可憐?周檣眼裡的慌亂叫杜夢閒有些心疼,想到任灲剛才的話,他眸色微沉,戾氣瀰漫,如果不是警笛聲由遠及近,理智尚存,他廢了任灲的心都有了。他把人抱進懷裡,放軟聲調,輕聲道了句:“都過去了。”“別怕。”警察很快把任灲和一群小混混拷上了警車,杜夢閒和周檣也跟著回警局做筆錄。因為周檣情緒不太穩定,所以做筆錄的時候,杜夢閒在旁邊陪著。周檣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做筆錄的李言看了杜夢閒一眼:“你跑小巷去做什麼?”要不是任灲有案底,又被打得這麼慘,他都要懷疑是杜夢閒找來一群小混混好配合演一出英雄救美了。杜夢閒白了他一眼,對自己的學長,說話半點都不客氣:“你女朋友到點了不回家你不出去找人啊?”這個比喻一點都不恰當,周檣在桌子下掐了他一把,杜夢閒“嘶”了一聲,握住周檣的手,規規矩矩的重新解釋:“以前他都七點左右到學校的,而且下課了也會給我發資訊,今天不僅沒給我發資訊,還不回我資訊,我在他寢室樓下等不到人,擔心他出事,才出去找人的。”“魏揚他們也在幫我找,在學校附近,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杜夢閒道,“是我運氣好,才在小巷遇到他。”李言挑了挑眉頭:“任灲身上的傷怎麼回事兒?”“我那是正當防衛。”杜夢閒說著就撩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傷,“你看,你看看,你是不知道任灲那個王八蛋下手有多狠,掄起棍子就朝我招呼……”“這都躲不過。”李言嗤笑道,“三年警體課白上了?”杜夢閒不是躲不過,是故意沒躲,李言心裡門兒清,到底是自家學弟,他們隊裡的人都還挺喜歡杜夢閒的,不出意外,一年後大家都是同事,心理上自然是偏幫他的,可杜夢閒這脾氣,還有下手不知輕重的毛病,不能慣著。他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任灲肋骨都斷了兩根,你這點‘傷’,你說,該算誰故意傷害罪?”周檣想說人是他打的,剛想開口,就看到杜夢閒朝他眨了眨眼,似乎在叫他別擔心。“一不小心,下手重了些。”杜夢閒知道他們也難辦,主動道,“任灲的醫藥費我可以賠,但他買兇傷人這件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行吧。”李言擺擺手,“筆錄就做到這兒,你們先回去吧,這事兒我們會處理的。”出了警局,杜夢閒給魏揚他們打了個電話,說周檣找到了,沒什麼事兒,叫他們不用找人了。結束通話電話,見周檣還皺著眉頭,就伸手把他的眉頭撫平:“怎麼了這是?”“人是我打的。”周檣抿著唇,不太高興,“你不該幫我頂罪。”“你有什麼罪?”杜夢閒問他,“當初你還手了嗎?”意識到杜夢閒問他的是以前的事,周檣臉色變了變:“沒有。”“你就當是以前受的那些欺負,今天一次性還給他了。”“你沒有錯,周檣。”杜夢閒又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今天我沒有去找你,你會怎麼樣?”周檣低著頭,悶悶道:“我不知道。”他根本不敢想。杜夢閒硬著心腸,第一次把話說得很重:“那群小混混下手比我更不知輕重,死衚衕,你不是常青,沒有人會像周檣一樣傻乎乎的來救你,任灲也不是我,不會只往你臉上揍幾拳當個教訓就算了。”說得再難聽些,任灲他們就是把周檣輪了或者是殺了,他都求救無路。只要一想到這樣的可能性,他就一陣後怕。也只有周檣這個小傻子,會覺得下手太重心有愧疚。周檣抬頭看他,瞪圓的眼裡終於有了些鮮活的情緒:“你才傻乎乎。”杜夢閒笑了:“嗯,我傻乎乎。”他可不是傻乎乎的去救他了嘛。周檣看著他,情緒慢慢緩和,語氣也軟了下來:“謝謝。”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