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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具屍體被送進了解剖室的同時,宿霧推開了臨湖的門,她靜靜的看著夜霧裡雅原的幻影,心中悲喜交加。她不捨的盯著窗外,在心底輕輕的問,雅原,今晚是你的頭七?你……可不可以把我一起帶走?坐在角落裡的杜若吃驚的抬起頭來,她聽到了宿霧的囈語。恐懼從杜若的腳後攀爬了上來,她害怕的瞪著宿霧。宿霧正看著大霧瀰漫的窗外,臉上是近乎幸福的表情。杜若縮在椅子裡,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她全身都在發抖,然後看到宿霧爬出了窗戶,站在了窗外的露臺上。宿霧穿著白色的睡裙,黑髮在夜風裡微微飄蕩,帶著森森鬼氣。杜若看到宿霧對這虛無的夜霧伸出了右手,她像是牽住了某人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露臺盡頭。宿霧覺得自己再一次握住了雅原溫暖的手,她在微笑,眼中卻閃爍著淚光,“雅原,我做了一噩夢,夢到你死了。”雅原的聲音清澈而平靜,“還好那只是一個夢。”宿霧在露臺的邊緣站著,他抬頭依戀的看著雅原,“我很累。”雅原的眼神漸漸染上了悲傷,“可汗死,你還是不願意就這麼跟我走。”宿霧輕輕搖頭,“我願意的,就算是假的,只要你說,我就信。”她踩著露臺盡頭的臺階,走進了溫熱的湖水裡。寂靜的夜裡有槍聲響起,宿霧卻置若罔聞,繼續往湖水深處走去。水漫過了她的膝蓋和腰,漫過了她的肩,不知道什麼時候,雅原的幻影消失不見了。宿霧卻依然往水的深處走去。員工宿舍裡,穿著衣服的梅溪站在蓬蓬頭下拎著冰冷的水。她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吐出紅色的粘液。冰冷的水令她清醒了許多。他煩躁不安的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她似乎著了魔,事情從她被埋在荒郊野外裡就不對了。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爬出大坑的,她只記得自己搭了一對情侶的車。那對情侶一死一傷。後來,家明找到了她,想要她去私人醫院裡墮胎,家明說,即使他訂婚,他還是要和她在一起,只是寶寶不能要。短短七天裡,她的寶寶就這麼大了。梅溪一邊想著,一邊看著自己高聳的肚子,她突然很害怕。寶寶怎麼可能突然就這麼大?他的喉嚨裡有著濃烈的鐵鏽味,這令她覺得很不舒服,她似乎做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卻又想不起來了。梅溪哀哀的哭了起來夜空中,有人頭飛過,那張是瓦刺大師的臉。它是降頭術裡最高深惡毒的一種降頭術。降頭師要修煉人頭降,需要連續43天吃掉嬰兒的血肉。法術高深的降頭師在練成人頭降之後,他的頭顱可以離開身體,帶著他的五臟六腑在黑夜裡飛翔。瓦刺大師為了尋找梅溪,不惜耗費元氣使用人頭降。他在黑夜裡憑著一絲極其微弱的靈魂烙印,總算找到了梅溪的藏身地。瓦刺大師的人頭在浴室的窗外盯著大肚子的梅溪,眼中有著恐懼與貪婪交織的神色。那個胎兒在短短七天裡就成熟了,它如果出生,一定會成為極其可怕的蟲童子。古墓女屍孕育的蟲王和梅溪腹中剛剛成形的胎兒相融,變異成了蟲胎。這座山莊裡有著極大的陰氣和血氣,看來蟲胎已經開始為自己的誕生做準備。它寄居的母體就是她驅策的獵手。梅溪腹中的胎兒不安的蠕動了起來,它感覺到了危險。浴室的窗外,瓦刺大師的人頭懸浮在空中,他的五臟六腑和腸道糾結在一起,散發著淡淡的黑霧。他想了想,悄無聲息的離開。他必須回到自己的軀幹,然後驅車趕往山莊,伺機劫持梅溪。宋警官站在解剖室外吸菸,他無意中看到月夜下有大鳥飛過,似乎要飛出山莊。一種彷彿觸電般的感覺從他的心臟處傳來。這種邪門的感覺在他十多年的生涯裡出現過三次。最近的一次是在抓捕滅門案兇犯的時候。他和另外兩個同事在廢棄的礦井深處找到了那個兇犯。兇犯沉默的背對著他們,摳著礦道的牆,然後轉過身,雙眼裡彷彿有鬼火在燃燒。他毫不猶豫的開槍,一槍擊中了兇犯的眉心,兇犯居然沒有死,衝向了他的同事。他的第二槍幾歲了牆上天然形成的鬼臉花紋,兇犯才倒在了地上,立時斃命。宋警官鬼使神差地掏槍,對著那黑乎乎的大鳥開了一槍。大鳥應聲落了下來,落到了山莊西北角的樹叢裡。宋警官趕了過去,卻只是在青石臺階上發現了斑斑血跡。另外兩個匆匆趕來,發現頭兒對著地上的血跡發呆。“頭兒,你射傷了兇手?”“不,只是一隻鳥。”瓦刺大師的人頭拖著流血的腸子跌跌撞撞的飛進了湖畔木屋的窗戶裡。他不明白為什麼溫泉山莊裡會有人在夜裡開槍!中國不是管制槍支最嚴格的國家之一嗎?開槍的人陽氣極盛,還帶著肅殺之氣,如果不是這樣,他的子彈也射不中自己。杜若眼睜睜的看著宿霧走進湖裡,她嚇得發抖的時候,卻又有黑糊糊的人頭從窗戶裡撲了進來。她還沒來得及尖叫,就被人頭上的一雙詭異的眼睛定住。那是一雙散發著異光的眼睛,令人的靈魂都被那雙眼睛吸住。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