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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姿的臉破碎扁平,血從她的額頭的破洞裡湧出,夾雜著白色的腦漿。她的雙腿還在抽搐。日本曾經流行一種料理,將牛蛙剝掉皮,然後把它尚在跳動的心臟取出請客人品嚐,牛蛙被放進盤子裡,它的腿還會抽搐,然後蘸上芥末,鮮嫩無比。生命有時候比塵埃還要輕。【好運】家明得意洋洋地半躺在會所包間綿軟的沙發上,喝著美人兒倒的洋酒。短短几天,招財金童子為他帶來了許多好運,他的事業一帆風順,甚至得到了家中長輩的讚許。家明生活在一個大家族裡,出生就含著金湯匙,卻也知道自己不過是家族的旁支,三流的紈絝。而如今,他看到了更進一步的可能。家明的電話響了,他聽到了梅溪的啜泣聲,“家明,我們的孩子沒有了……”家明心中一喜,“怎麼會沒有了?梅溪,你左躲右藏就是為了這個孩子……”梅溪一味地哭泣,不知道為什麼,家明的心又軟了,他勸說梅溪,“孩子沒了就沒了,你就好好繼續你的學業。如果缺錢的話,我會打給你。”梅溪聲音澀澀的,“謝謝你,家明。”她也想繼續學業,大學畢業的話,工作也會好找許多。這段日子裡,她躲躲藏藏,吃了許多的苦。而如今寶寶沒了,自己也失去了家明。家明終止了通話,繼續和美人兒調笑,暗淡的光線下,他的眉心多了一團氤氳不定的青氣。緊閉的包廂裡,有一絲風在家明的腦後盤旋。陪酒的美人兒莫名其妙地腳底後背發寒,她想,也許是感冒了。曼玲的別墅裡,瓦刺大師站在巨大的觀賞魚魚缸前,看著美麗的魚兒們在水裡安靜地遊曳。他將他的食指放進了魚缸裡,頃刻,他的指甲里居然爬出了一條極細的紅色線蟲。一尾美麗的包金獅頭魚游過來將瓦刺大師指尖的紅線蟲吃掉了。它金紅色的額頭劇烈地顫抖了起來,宛如觸電一般抽搐,緊接著,它的額頭開始爆裂,魚群騷動了起來,紛紛遊了過來。遊得最快的一條銀白色的紅頂虎頭金魚發生了極速的異變,它的身體泛黑,居然長出了鋒利的牙齒。它轉過身,衝向了平日裡和平相處的魚群。這就好像是在寫字間裡沉默工作的同事,突然變成了殺人狂,其他的魚都無所適從。不過短短几分鐘,金魚們的屍體浮滿了水面。最後的勝利者不是變異的紅頂虎頭魚而是一隻血紅色的金魚。它遊曳在魚屍叢林裡,姿態優美,宛如雲中漫步。瓦刺大師露出滿意的微笑,他側過頭,問身邊目瞪口呆的曼玲,“那個梅溪,我還有用。你幫我查一下她的行蹤。另外,關於薛緋氏的來歷,你查出來了嗎?”曼玲微微低下頭,“瓦刺大師,那個薛緋氏,我一直沒能查出她的來歷。不過薛家在本地一直是望族,三百年前,薛家就是鉅商,甚至在當時就將買賣做到了歐洲。薛緋氏應該只是上不了家譜的小妾,否則她的墓穴不會被隨便安置在那裡,而是應該和她的丈夫葬入薛家的墓園。”瓦刺大師笑了,“薛家?有意思。”他在泰國就聽說過薛家的事。據說薛家最近兩百多年一直被詛咒纏身,每一輩都有男丁發瘋死去。也許這一切都和撲朔迷離的薛緋氏有關。普通的女人怎麼可能在身上養出這麼厲害的蟲子。瓦刺大師吩咐曼玲,“好好養著魚缸裡剩下的那條魚,每天只需要丟一條有毒的水蛇進去餵它。”曼玲恭敬地應了一聲。她離開了瓦刺大師的起居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梳洗化妝。她一直想要得到的那個男人如今對她死心塌地,這都是瓦刺大師的功勞。她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嬌俏一笑。地鐵站。燈火通明,感覺不到白天和夜晚的區別。宿霧默默地等著地鐵。她如今需要打工來維持日常花銷。距離學校三站的地方有一個幼教中心,他們需要兼職的英文助教。人潮洶湧,宿霧站在原地,卻覺得孤單。她站了三站路,找到了那個居民區裡的小型幼教中心。負責人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她叫懷月。懷月試了試宿霧的口語能力,拍板讓她馬上工作。宿霧因為這樣的好運而感到開心。她換上了懷月發給她的衣服,跟著懷月熟悉幼教中心的老師,以及她需要做的事情的流程。她很快就上手了,跟在懷月身後和小朋友一起做英文單詞遊戲。她喜歡這份工作,可以全神貫注,不用思考那些可怕的可以令她崩潰的事情。若人生只如初見,該有多好?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幼教中心外的樹蔭下。車裡後座上坐著的男子透過玻璃門注視著宿霧。他的側面輪廓線條很美,有著倒翎一般的眼睫毛,眼睛平靜而深邃。他看著和小朋友一起做遊戲的宿霧,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他原本清澈的聲音有些沙啞,“走吧。”司機沉默地開著轎車離開。後視鏡裡,男子清雅的面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他望著黑夜裡那些鬼魅一般的樹影,琉璃般的眸子裡是冰冷的光。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晚上八點。幼教課程結束。懷月笑咪咪地拍了拍宿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