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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評我?”安晴明的輕笑聲異常刺耳,“你夠資格嗎?”他慢慢抬起俊美的臉,漂亮若桃花的雙眼此時滿是不屑,“一個連西貝柳斯都沒聽說過的人,有什麼資格來批評我?”“我只是說說自己的感受。”他的尖刻惹火了她,她不由站起身爭辯。“不要裝作很瞭解我的樣子!”安晴明大吼,琴弓用力擲向樂魚,“我最討厭你這樣不懂裝懂的女人。”樂魚伸手抓住向面門直飛過來的琴弓,被他的壞脾氣徹底激怒,“安晴明,我最討厭你這種自大狂妄加無聊自戀還有得意忘形脾氣惡劣的混蛋!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將琴弓扔回給他,樂魚氣呼呼摔門而去。他的手微微發抖,撿起掉在地上的琴弓。生平頭一次被人罵到啞口無言,安晴明毫不在乎地往地上一坐,掩住臉笑出了眼淚。黃昏的街頭籠罩在斜陽晚照中,過往的路人、車輛都被鑲上了燦燦的金邊。樂魚坐在人行道的欄杆上看著人來人往,總是神采飛揚的臉在夕陽餘輝照耀下,顯得茫然空虛。一氣之下跑出大學校門,她漫無目的地逛到了市中心。正是下班高峰時段,行色匆匆的人群在面前穿梭,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無人理睬。安晴明說的話太過分了。樂魚回想方才兩人的爭吵,胸口像被人一拳打中,悶得難受。以前不是沒遇到過囂張跋扈瞧不起人的傢伙,像打工時面對那些自以為有錢就了不起的人,通常她都忍了。可是安晴明的輕蔑,安晴明的不屑,她實在無法忍受。為什麼只有他不行?在餐廳拿酒潑他也好,堅持要賠他西裝也好,她就是不想被他看低了自己。算了,想破頭也不明白其中的奧妙,乾脆不想。眼看日落西方,樂魚從欄杆上一躍而下。先回家了,吃完飯還要到蛋糕屋去換班。樂魚住在一幢陳舊的大樓裡。公寓的外牆被多年的風雨沖刷得斑駁陸離,走道上堆滿了各家的雜物,因此走進大樓就有一股怪味直衝鼻端。樓梯的欄杆千萬不能手扶,否則絕對會o?到一層積灰。她“噔噔噔”跑上六樓,站在家?門前。“不管發生了多不好的事,或是心裡非常難過,努力笑著面對就一定能撐過去。”瑪瑪是這麼說的吧。樂魚從牛仔褲袋中o出了鑰匙,開啟了門。“我回來了。”她微笑著,用歡快的聲音大聲說道。屋內空無一人,最後的一線陽光灑在窗臺的仙?人掌以及靠窗書桌上的那張黑白遺像上。鏡框內是一個hán笑的中年女子,眉眼清秀, 一秒鐘的心動雞蛋:四個;粗糖粉:一百五十克;麵粉:一百克……樂魚把製作蛋糕所需的材料一樣樣擺放在料理臺上。她閉上眼睛,將前天老闆娘教過的步驟在腦海中重新過了一遍。ok,準備好了。樂魚張開眼,拿起了雞蛋。每一種料理在製作的最初就帶上了製作者想要傳達給食客的心意。她希望吃到蛋糕的人能感受到生活的甜蜜與歡樂。將雞蛋打碎放入打蛋器,和鹽、糖一同攪拌。她正賣力地攪拌,白意遲出現在廚房門口。“要幫忙嗎?”他斜靠著門。“你等著品嚐就行了。”樂魚將篩過後的麵粉放入打蛋器,和雞蛋快速攪拌。容器內的粘稠物體在白意遲看來十分噁心。“我去前面招呼顧客。”難怪有人說“入口的食物還是不要研究它的製作過程為妙”,他光是看著就沒了胃口。她認真的模樣,居然讓平凡的容貌有了一點點動人之處。不,還有她的笑臉,那種能讓整個人都煥發光彩的笑容。或許是他誤解了,真正發光的是這個女孩本身。和水柔、千惠這兩位各擅勝場的美女相比,樂魚看似不起眼,但走這她之後會情不自禁被吸引。想到前天她提及的合作,白意遲忽然有了濃厚的興趣。恰好安晴明是他想要揭底的調查物件,那就順便替她實施賣照片賺錢的計劃好了。樂魚利用烤蛋糕的時間製作慕斯漿。她把西番蓮毛士粉和冷開水放在一起攪拌均勻後,加入鮮奶油繼續攪拌。可口的蛋糕背後,製作過程卻相當無趣。將慕斯漿倒入模具放進冰箱冷凍後,她走到前面監督白意遲的工作。她在廚房忙活,他倒也沒閒著,冷櫃內的小蛋糕全賣完了。“我決定了。”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說話,“我提供給你安晴明的照片。”聽他提到安晴明,樂魚的心沒來由一陣急跳。活見鬼了!可能是下午和他大吵了一架,尚留有後遺症的緣故。“你不是打主意拿他的照片去賣錢?”她的沉默出乎他的意料,本以為她會雀躍不已加一臉燦爛笑容猛拍自己肩膀,然後高喊“bgo”。樂魚搖頭甩開煩亂大腦的不明情緒,興高采烈從椅子上一蹦而起,笑逐顏開給了白意遲一拳,大叫一聲“yeah”。還好,雖然和他想象中略有出入,但總算是正常反應。鬆軟的蛋糕在淋上慕斯漿後要放到冰箱冷卻數小時才能食用,樂魚到廚房泡了一壺茶,和白意遲坐到店內為顧客當場品嚐蛋糕而專闢的雅座區喝茶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