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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掌紋的女孩》1、安多磊墨香一直戴著手套,因為她永遠記得小學四年級發生的那件事。那時的夕陽是紅色中有著金色的光,她吃著巧克力糖。安多磊站在她的旁邊。安多磊的爸爸是開巧克力糖工廠的,所以他總帶好吃的巧克力給她吃。“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安多磊握著墨香的手,“咦,你沒有掌紋呀。”“爸爸說不要讓人握我的手,那個人會死的。”墨香覺得安多磊的手掌非常溫暖。連爸爸媽媽也沒有這樣握自己的手。他們總是戴著手套。“怎麼會?哪裡有握手就死人的。”安多磊笑了起來,小小的臉上表情可愛。一切那麼美好,如果不是有兇徒突然闖進小學的話。“孩子們,遊戲開始了!”臉色青白的瘦高個誇張地微笑,手裡是一把鋒利的西瓜刀。墨香呆呆地站著,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害怕感覺讓她的耳朵裡全是“嗡嗡”的響聲。所有的畫面都是紅色的,在墨香的記憶裡。它們尖叫著在墨香的腦海裡撞來撞去。砍向墨香的刀光是惟一的亮色。墨香看著那帶著死亡氣息的刀光,被夢魔迷住一樣無法動彈。是小小的十歲的安多磊撲到了墨香前面。他緊緊地摟著墨香,小小的身體還在發抖,然後他抽搐了一下,重重地倒在墨香的懷裡。墨香的手指感覺到了溫熱粘稠的液體。她哭了起來,手掌是那麼的熾熱。那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子兇手最後被關進了精神病院。報紙上說了一堆社會評論。學校多請了兩個拿著警棍的警衛。墨香知道,安多磊永遠地離開了自己。如果不和安多磊握手,安多磊就不會死。墨香拿著口袋裡的最後一顆巧克力糖這樣想著。瘋子兇手在精神病院的第七天晚上,他死了。勘察現場的警察說,瘋子像是被颶風吹在了牆壁上。有一個附近的病人說看到一個小男孩久久地漂浮在死者門外,像是恐怖電影裡的紅衣鬼娃娃。2、失蹤的子彈墨香一直覺得地鐵就像是一個愛在地洞裡穿梭的怪獸。每次做地鐵,她都會覺得害怕。要是地鐵上方的土塊突然垮掉會怎麼樣呢?所有的人都會被活活埋在這鋼鐵小玩意裡,無法呼吸,無法看到光。她十四歲那年,地鐵發生了一次事故。突然的大火燒了起來。那些來自地獄的火焰在車廂裡亂躥,象是不安的魚群。有毒的濃煙緊緊地擁抱著地鐵車廂裡的每一個人。爸爸被大火燒成了焦碳。媽媽緊緊地摟著墨香說,墨香,要堅持下去。她沒有發現墨香的手套已經在混亂中丟失。她緊緊地握著墨香的手,將墨香攬在懷中。墨香像一隻小兔子一樣顫抖著,她覺得那些煙霧裡好象有什麼東西在穿梭著,拉扯著倒下的人的靈魂。“媽媽,爸爸在煙霧裡。”墨香小聲地說。爸爸正驚恐地被一隻黑色的手拖往漩渦的最中心。媽媽擁緊墨香,“別看,堅持下去。會有人來救我們的。”結果,媽媽沒有堅持下去。事後的新聞報道說是因為有人攜帶了危險易燃的物品。墨香用戴著新手套的手把報紙疊好,吃著醫院護士給自己準備的稀粥。她看著窗外明媚的景色,發現自己真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就在那一天,墨香遇到了一個穿著皮甲克,鬍子好幾天沒刮的警察大叔白明。他笑起來的樣子像是剛剛搶劫成功的土匪,眼睛裡有時候會有頑皮的神情。他的手指寬大,兩隻手的食指內側都有一層柔軟的繭。警察局著名的雙槍白明。他是墨香爸爸遺囑裡提到的人。多年前,他才當警察的時候被墨香的爸爸救過。他答應隨時還一個要求。白明收留了墨香。白明的房間乾淨了很多,墨香戴著手套做不算可口的飯菜。這個28歲的警察的人生變得溫馨起來。就這樣,直到墨香考上本市的大學。深夏的天氣總是躁熱不安。深夜的電話嚎叫了起來,將白明吵醒,是因為一樁奇怪的兇殺案。一個臭氣熏天的垃圾場旁的屋寮外,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被一槍擊殺在門口。他養的一隻老狗腹側中槍,沒有死掉。本月,連續發生了三宗類似的案件。死者全是社會最底層人員。兇手槍法了得,以獵殺人為樂趣。最奇怪的是,被害人的身體和他死亡的地方都找不到子彈。警察局裡,包紮好的老狗奄奄一息地躺在地板上,它頭頂的毛掉了一圈,看起來像是天使的光環。它看到白明,勉強地站了起來,鼻子裡嗚咽了兩聲,居然就一直吃力地跟在白明身後。“它是什麼?”白明皺眉問。那老狗正親熱地蹭著自己的褲腿。“目擊證人。”物證科小刀回答。停屍房。人的身體就像是一支筆或者一本像冊被放在那一格格的金屬大抽屜裡。“好冷啊。”小刀打了個寒戰,緊了緊衣服。明明是夏天,為什麼這麼冷?一個女人的影子低低地笑著在他的背後吹了一口氣,不過他似乎完全看不見。只是覺得冷。“這裡的空調從來不開,但是夏天也涼快得想蓋被子。”法醫阿棟見怪不怪地說道。就在這個時候日光燈閃了閃。如果仔細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