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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確實,那些特管員再沒有來找他的茬。他自顧自地緩慢調整著手槍的位置,最後再因體力不支,徹底地跪在地面,抱著自己的胸口,小心地檢查了一下子彈。子彈是滿膛的,意味著他可以開很多槍。他再次環視了周圍的環境,有三個非專門看守的特管員還是不住地往他的方向瞟,時不時交頭接耳一下。外面的兩名特管員也壓根不掩飾,直勾勾地看向他的位置,甚至挑釁地吹了幾次口哨。如果裡面有三個人堵他,外面有兩個人,那他還是可以周旋的。畢竟外面的人一時半會進不來,即便想把他制住而掏槍射擊,在那麼茂密的林子裡也不好瞄準。就在比奇猜測著桑多到底會從哪裡來,除了桑多一個人外還會不會有其他援助時,科里亞丟下斧頭,緊張地跑到跪在地上的比奇面前。“你怎麼了,要不要我請示一下,帶你去醫療所?”科里亞馬上想摟住比奇的胳膊,但比奇一把抓住了科里亞的手,沒讓他碰自己。是的,還有科里亞,他不能讓科里亞和自己一起冒險,所以他搖搖頭,對科里亞道——“等會你跟著大部隊去回去,收工以後,我自己去醫療所。沒事的,我就腿被打傷了而已。”科里亞仍然不放心,但比奇推了他一把,說你現在不要靠近我,不然等會你又捱打了。好說歹說,才把科里亞支走了。比奇再從地上站起,拿著電鋸揚起了十幾分鐘的煙塵後,終於聽到了集合收工的口哨聲。普通的勞工先撤,然後是受罰的勞工。他們如潮水一樣從林子裡褪去,比奇卻沒有停下手中的活。他讓噪音變得越來越大,好似因為這鼓譟而沒聽清哨子的招呼。直到科里亞也跟著其他人慢慢地往遠處走時,比奇才遲遲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他擦了一把臉,與大部隊最末尾的位置拉開幾十米的距離。而後慢慢地往前走,慢慢地貼近鐵絲網,慢慢地往阿諾瓦的崗哨靠攏。最終,樹木之間閃出了那三個早就枕戈待旦的身影。他們笑起來,朝比奇的方向逼近。(60)比奇往後退了兩步,這三個人中有兩個他見過面,另外一個則是生面孔。見著比奇有退卻和害怕的趨勢,他們自然更進一步。比奇則繼續往後退,他聽布里和奈特說過,阿諾瓦的人喜歡狩獵的快感,喜歡享受對方被折磨時的恐懼,而只要這個過程拉長,他們的警惕性便會降低。三個人罵著粗話把比奇包圍起來,比奇則不停地後退,往鐵絲網的方向靠,再往林子深處挪了一些。他不能太靠近林子邊緣,否則外面不知情的特管員衝進來,後果不堪設想。但他也不能後退得太深,畢竟若是桑多想從外面進攻,那他得確保桑多能看到這三個人,否則指不定真給這三個人抓了。他沒忘記自己已經好久沒有摸過槍了,就算他能順利地開啟保險栓射出子彈,那能打中其中一個人就了不起了。所以比奇只是繼續退,而他慶幸這三個人只是抽出警棍,卻沒有人掏槍——沒人覺得對付他需要槍。儘管比奇一直努力地勸慰自己,但還是無法自控地緊張起來。他的心跳越來越快,手心與後背也溢位了汗水。老天啊,如果比奇猜錯了桑多的意思,現在根本沒有桑多的接應,那他就會被操爛了再埋起來。比奇用力地呼吸著,他拼命地把這個想法逐出腦海。他一定不會會錯意的,他必須堅信這一點。而倘若就算會錯,倘若他掏出槍來卻沒有人幫他,那他打完手槍裡的子彈,能跑多遠跑多遠。他不在乎於林子裡凍死,哪怕這依然不是他想要的結局。他的後背已經撞到鐵絲網了,他扭頭往外看,那兩名崗哨的也從不遠處朝他走來。一邊走,一邊用酒壺划著鐵絲網。他們的眼裡露出野獸才有的欲`望,那欲`望讓比奇青筋暴起。他把頭扭回來,另外的三個人也愈發靠近自己,而當下,大部隊已經徹底地離開了林子。山毛櫸安靜地注視著他,等待著他如動物一樣在鐵欄杆中奔跑。桑多怎麼還沒有動靜,比奇嚥了一口唾沫,後背的汗水更多了。現在他在眾目睽睽之下,並不方便掏槍,可再不掏槍那些人就要過到跟前了,就沒有掏槍的機會了。比奇強逼著自己再接著等一會,哪怕再多三十秒,二十秒,也有可能出現奇蹟。可這樣的過程十足難捱,他就像被粘在蜘蛛網上的肉,等著那蜘蛛的腿靠近。他的心跳劇烈得難以忍受,讓雙手和雙腿又不自覺地發起抖來。鐵絲網內的其中一個人說話了,他一馬當先,揚起鐵棍朝比奇揮了揮,一邊走一邊道——“讓我們舒服一下,我們就讓你回去。”比奇心說舒服一下,舒服了你會放過我嗎,我他媽要能讓你一個舒服一下也就算了,你們是好幾個人,怕不是要讓你們所有兄弟都舒服一下。比奇沒有回答,他咬緊了牙關,繼續把身體的力量壓在鐵絲網上。他的心底默唸著桑多的名字,可鐵絲網除了被酒壺刮擦著帶來輕微的顫動外,依然沒有桑多的身影。那些人距離他太近了,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