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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多很想說我知道了,大概你也遇到一個這樣的好人,他讓你懷孕了,你卻沒有告訴他。他為了保護你而把你送走了,但你永遠也沒法原諒他。“你不跟我出去,是因為你的孩子在這裡吧。”桑多隻選了最後的結論說。女人還是沒有回答。她更用力把腦袋壓在桑多的胸口,閉上眼睛。桑多不想要比奇的原諒,如果對方能一直怨恨下去,或許還是好事情。畢竟這樣就能讓比奇不再留戀這一段創傷,努力忘掉自己的同時也會努力忘記特管區。桑多從來沒有索坦松那種徜徉未來的信心,他也從未構想過自己和比奇的未來。他的藍圖裡沒有比奇,或許這正是桑多和比奇對待這份感情時,最根本的差異。(88)如計劃中的一樣,比奇難過不已。當他等了三天才等到桑多回來,卻在幫桑多脫衣服時看到和聞到那些痕跡時,好似一隻手突然抓住了他的喉管。他拿著襯衫發愣,杵了好一會才把襯衫捲起來送去洗衣房。那日一整天桑多都和索坦松待在辦公室,一句解釋都沒有。比奇則收拾好了房間,一個人蜷縮在床上。他不想哭的,他覺得這沒什麼好哭。都過了一年多了,他當然知道桑多有權做任何事。何況他也說服了自己,只要桑多還在他的身邊,那桑多做什麼他都能接受。他是沒有資格談平等的,在這片罪惡的土壤里長不出平等的愛情。加之他認為桑多隻是試圖趕走他罷了,那變本加厲地傷害他,不過是為了讓他走得更順暢。可不知為何,那眼淚還是不停地從眼眶裡湧出來,流到枕頭上,溼了一大片。而等到晚上桑多回來時,也不和比奇多話,只是安靜地洗澡睡覺,最終一如既往地躺在比奇的身邊。比奇過去抱他,他不掙脫也不順從,任由比奇自顧自地釋放著多餘的情感。一連幾天,比奇問什麼桑多都不答。不管是問對方去了哪裡,還是問他什麼時候要走。桑多說的字數最多的一句話是“等訊息”,除此之外,有時候連一個鼻音也不賞給他。桑多沒有再用比奇,哪怕連一個吻都沒有。科里亞過來敲門,問比奇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餐,比奇收拾了一下自己便跟著去,可吃到一半,比奇的眼淚就這麼掉到餐盤裡。他好痛,心痛到他吃不進東西。他壓住自己的眼睛,強忍著不要發出啜泣。科里亞嚇了一跳,忙問他怎麼了,是不是被人欺負了,要不要告訴桑多,如果比奇不敢開口,那他可以幫比奇說。比奇忙抓住他的手說不是,沒有人欺負我,我就是心裡難受。科里亞說你別怕,桑多會保護你的,那……那我也可以和索坦松講,讓索坦松和——比奇劇烈地搖頭,他抹了一把臉,把淚水擦乾。他能怎麼說,欺負他的人就是桑多啊。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週後,桑多不回來的時間更多了。每次回來依然帶著香味和口紅印,甚至帶著一身的酒氣。比奇的適應能力很好,經過第一週的煎熬後,現在也慢慢能夠熟視無睹了。他想清楚了,既然桑多想用這個辦法趕走他,那他更不應該上當才是。他只需要做好分內的事就行了,不要給桑多有更多的藉口。然而桑多的行為還是超過了他的預期。當桑多說出那句話時,比奇不得不承認,他開始懷疑桑多是真的為了他好才忍痛折磨他,還是在桑多的心裡,自己本就如此無足輕重。那一天桑多回來得出奇地早,沒有去喝酒也沒有和索坦松一起吃飯,反而從辦公室出來,直接就進到了宿舍。他看見正在收拾桌面的比奇,也沒讓比奇停下手中的活,只是把衣服脫了,掏出一包煙丟在臺子上,輕描淡寫地對比奇道——“明天開始,阿諾瓦的人不再能進入c棟了。沒有新人再填補空缺了,他們的人手會全部回到b棟去。”比奇剛想說這是好事,他們總算可以自由地在自己宿舍樓裡往來了。桑多卻又點燃一根菸,補充了一句——“所以明天你回集體宿舍吧,我不需要衛生員了,你應該也沒什麼危險了。”比奇聽罷,一時間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89)為什麼,比奇想知道為什麼。如果真的要把他趕走,那到時候派人把他綁起來送上船就可以了。即便他想反抗,他又怎麼反抗得了。可為什麼要連最後的時光也剝奪,比奇不明白。“我……我不想走。”比奇走到桑多面前,慢慢地跪下來。他知道自己再做什麼,可如果這樣能換來他不需要離開這間房,那他還是一樣願意——“我可以跟著大家一起去森林裡工作,可以不再睡在您的床上,可以和所有人吃一樣的東西。我不奢求更多的餅和酒,我不要更舒服的被子和更暖和的衣裳。我只想回到這裡,每一天都能回到這裡。”我還想要看到你,每一天都能看到你。他伸手把桑多的腿抱住,把頭壓在對方的膝蓋。老天,很久以前他來到這間房時就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那一天桑多讓他把衣服脫掉,然後丟給他一包小小的粉末。於是他便趴在這張桌子上,讓桑多第一次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