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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總毫無觸動的神經終於在聽到“比你帥”時產生了一絲絲波動,朝對方遞去一個鄙夷的眼神,拿手指點了對方好幾下,看口型似乎是想說“膚淺”,最後蹦出四個字:“無圖言卵。”“我有圖啊,”田倩立刻掏出手機,“我拍他照片了,給你看,帥不帥,帥不帥?”陸捷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嘴裡一口咖啡差點噴出去,為了維持住形象只好硬往下嚥,結果把自己嗆了個天昏地暗,幾乎咳出了眼淚。“不是吧陸總,”田倩一臉驚疑不定地拍著他的背,“他都把你帥哭了?”“你……”陸捷撐住桌子,“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最後神情恍惚地把視線飄了一圈,推開眾人同手同腳地走了。剩下的一干人等面面相覷:“他怎麼了?遇到一個比他帥的對他打擊這麼大嗎?”林行舟接到陸捷電話的時候,正在醫院食堂裡買飯。陸捷一開口就說:“我說親愛的super林,您老今天又去哪兒見義勇為了?”“四個包子,兩肉兩素,再拿三杯粥。”林行舟莫名其妙,把手機換到左手,“你說什麼呢?什麼見義勇為?”“我們部有個員工,今天在醫院撞見你了,還拍了你照片。”陸捷說,“你以前不是低血糖都要死要死的嗎,高中時候平均一個月揹你去兩趟醫務室,比女生來大姨媽還勤快,人都給你起外號叫‘林黛玉’,怎麼現在化療期間還能到處蹦躂,醫院也讓你蹦啊?”“……能不提黑歷史嗎?”林行舟拎著東西等電梯,隔空朝對方翻了個白眼,“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外號最早是你叫開的——你們公司的員工,誰啊?”陸捷:“一女的,跟咱倆差不多大,叫田倩,看上去咋咋呼呼的。”林行舟“哦”一聲,已經猜出了那人是誰:“真巧啊。叫她別把我的‘豔照’外傳,留著舔屏我就不管了。”陸捷沉默三秒:“你有病。”“我要沒病我能在醫院嗎,”林行舟已經走到706門口,“我掛了啊,病房裡還有別人,別影響人家休息。”陸捷沒吭聲,林行舟又“禮尚往來”地補了一句:“別忘了約女神吃飯啊,陸總。”陸經理一個小時之內被照準心窩子捅了兩刀,疼得一張俊臉都扭曲了,狠狠按下結束通話鍵:“去你的吧!” 麻煩上門林行舟嘴角微微一提,似乎隔著螢幕感受到了對方的氣急敗壞——他自己雖然彎成了一盤蚊香,姓陸的卻是個鋼鐵直男,並且直得十分一根筋,從小到大的追求物件從來沒變過,就是他們所說的“女神”。女神姓葉名之,沒有草字頭,就是“之乎者也”的“之”。葉之從小就是學書法的,人長得仙氣飄飄,名字也寫得仙氣飄飄,初中時候就把某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勾得五迷三道,後者學高年級的孩子在情人節那天買了一大捧帶巧克力的玫瑰花,結果女神非但不收,還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你除了靠你爸爸,還有什麼本事?什麼時候能用你自己的錢買花了再來找我。”這故事好像聽著有點耳熟。慘遭拒絕的陸小朋友備受打擊,然而此人可能骨子裡是屬“賤”的,不但沒有心灰意冷,反而越挫越勇,從此一腳踏上追求女神的不歸路再沒回頭,十幾年如一日,深刻踐行“女神虐我千百遍,我待女神如初戀”。可惜,女神對他的態度也從始至終沒有變過,倆字蔽之——“冷漠”。雖然陸總現在能用自己的錢買下一整片玫瑰花園,在追求女神這條路上依然遙遙無期,怕是還得一步一個腳印,再奮鬥個十來年的。林行舟絲毫不為戳碎陸總的鋼化玻璃心而懺悔,反正某人早就被戳成篩子了,也不怕再多一個手指印。他拎著晚飯回到病房,把東西跟隔壁床分了——那女人身體虛弱,幾乎沒辦法照顧孩子,林行舟便主動請纓捎了飯回來。小男孩叫周致遠,“寧靜致遠”的“致遠”。他下午幫小致遠打通了一關怎麼也過不去的遊戲,這孩子就賴上他了,估計是太久沒人陪他玩,逮著一個“大號玩具”就不撒手。林行舟給那女人遞了一杯粥,又跟孩子分吃四個包子,周致遠邊吃邊說:“大哥哥,你吃得好少哦,不過我媽媽吃得比你還少。”林行舟心說你媽都靠營養液吊著了能吃得多嗎,嘴上卻沒提這茬:“為什麼叫我‘哥哥’,不叫‘叔叔’?”周致遠十分認真地說:“小姨教我的,她說跟我差二十歲以內叫哥哥,二十歲以外就叫叔叔。”“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跟你差二十歲以內?”周致遠一指床腳:“那裡的牌子上寫著呢。”這小鬼還挺機靈的。林行舟又說:“你小姨不來陪你玩嗎?”“小姨剛給我生了個妹妹,要過幾天才能過來。”林行舟恍然地“哦”了一聲,還想問什麼,忽然目光一動,看了看半掩著的簾子,隨後翻出紙筆在上面寫道:“那你爸爸呢?”周致遠張嘴就要答,林行舟連忙朝他比了個“噓”的手勢,把筆遞到他手裡,後者茫然地看了看他,乖覺地寫字回答:“爸爸跟媽媽……”他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