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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璃面無表情的翻過屍體。沈慕望著她,一陣駭然後,心裡湧上一絲酸澀感。樂璃用餘光瞟他,男人眼眶果然紅了。她又說:“慕慕,被關在地窖裡,餓肚子時,我連她們的嘔吐物都吃過。比起那個,屍體的味道對我來說,也不算什麼了。”沈濤沒忍住,先背過身去抹眼淚。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阿嫻如何嬌貴,他們再清楚不過。這才多久,阿嫻性格便發生這樣大的轉變,可見她這些日子吃了多少苦。拍完照,沈慕將相機遞給了沈濤,去了光線照不到的黑暗處,一拳打在了石壁上。他指骨疼,可心卻更疼。男人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滑落。回到村長家裡,文阿姨把那幾個男人數落了一遍,但因為沈慕的囑咐,也沒把手機的事兒告訴他們。這幾個男人幾乎一宿無眠, 殺人販子的小姐姐06骨頭在鍋裡熬成了湯,肉卻不見了,可想而知去了哪兒。大家紛紛彎腰吐起來。嗩吶聲停下來,有人說了句:“什麼聲音?”大家屏住呼吸不說話,仔細聽有什麼聲音。現在已經晚上,天差不多黑了,白織燈掛在篷布的架子上,昏黃的燈影落在每一桌的大魚大肉上。原本噴香的餐食,此刻卻讓人看了作嘔。大山裡,只要太陽一落山,溫度便低下去了。院內的嗩吶聲停了,一陣風吹過,吹得人背後發毛。院子裡響起了樂璃他們昨晚在山洞裡聽見的音樂,稚嫩的音調,鬼魅的調子。“下一頓,你做湯。”“嘻嘻嘻嘻嘻嘻……”結尾處,還多了一串小女孩的笑聲。探險隊那幾個不知情的男人瑟瑟發抖,劉明洋抱著頭大叫:“是她!她又來了!又來了!是鬼!是鬼!”席間眾人不淡定了,村民們個個面色白如死灰。以劉明洋為首的那幾個男隊員,逃也似的回了屋。席上無論男女老少,都去了後院圍觀牛嬸的屍體。大家心裡都是相信有鬼的,湊上去看熱鬧完全是因為害怕,不敢落單。牛嬸的屍體被蛇皮口袋裝著,混在了柴堆裡。剛才燒火的老奶奶取木柴時,沉重的蛇皮口袋便滾了出來。裡面有血水滲出,她以為是豬血,扒開蛇皮口袋發現一顆裹著頭髮的頭顱滾了出來。這顆頭滾了兩下,便端端正正地“擺”在老奶奶跟前。人頭的眼睛還睜著,頭髮絲兒黏在血水上,看著噁心。老奶奶嚇得癱坐在地。在後院做飯的人把村長喊了過來,一起把蛇皮口袋裡的剩下的兩節身體倒了出來。牛嬸的身體被人從中間斬斷,一支大腿不見了,身上的肉也都被刀割走。在場的人見了這具屍體的人都忍不住吐出來。隨後,他們就在湯鍋裡發現了牛嬸的另外一支腿。這鍋裡燉得是豬蹄湯,從早上開始燉的,上面放著蒸籠。蒸籠裡的食材換了一波又一波,唯獨這下面的豬蹄湯沒被開啟。這會他們揭了鍋蓋,拿勺背在鐵鍋裡一推,一隻被煮得稀爛,切成幾段的人腿浮出水面,人的五個腳丫子被煮得發白。一個小男孩指著人腿大聲說:“媽,你看!那個好像雅雅老師的腿,煮得白白的……”小男孩話沒說完,被她媽媽捂住了嘴。大家都沒忍住,別過臉彎下腰,雙手撐著膝蓋又開始乾嘔。樂璃和沈慕面面相覷,看來先前不僅有人被煮過,還被村民目睹過。村內自從來了外人,接連發生兇案。有個老頭站出來,對村長說:“村長,自從我們村裡來了外人,接連死了這麼多人。先是村支書一家,再是牛娃牛嬸和五爺,我看,分明是這些外人觸怒了山神,招了鬼!所以這些人才死得一個比一個慘!依我說,拿他們祭山神吧,不然,保不準下一個死得還會是誰。”李教授站出來,緊著眉頭說:“新中國現在改革開放,什麼祭山神,都是在宣揚迷信!動用私刑,那是犯法的啊!”“呸。”老頭對著李教授啐了口唾沫:“山高皇帝遠,誰管的著?自從你們進山後,我們死了多少村民?這些年,我們村從未靠過外面政府。我們村沒有電線,全都是用的發電機,柴油都是倖幸苦苦背上山的!山路是我們自己鏟的,政府從沒幫過忙。鎮上那些人都有低保,而我們啥子都沒有,政府還不給我找媳婦兒!我們不沾政府的光,現在也不叫政府使力幫我們抓兇手,我們自己抓!”人群中,有個老太婆攥緊拳頭,舉起手吆喝道:“把他們祭山神!剛才鬼的聲音大家都聽見了,必須給山神打個牙祭!才能平息山神的憤怒!”村民們開始造勢,紛紛吆喝要將外來人員統統祭山神。樂璃擔心的事,終於來了。在原主的記憶中,警察之所以來這大山,就是因為尋找失蹤的探險隊。結果警察來了之後,探險隊的人都失蹤了,整個村的村民也都死了,唯一活下來的,只有躲在山裡的原主阿嫻以及被關在地窖,還沒被賣出去的那些女學生。原主阿嫻躲在山裡,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兇手是誰,得救後以為終於可以回家,沒想到迎接她的是牢獄之災,和屠村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