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第1/2 頁)
在去年曾下令取締衝鋒隊的國、防部長威廉·格勒納下臺,改由馮·布洛姆貝格將軍正式接手,這也就意味著支撐著威茲曼家的其中一座大山的轟然倒塌。在任命令正式公佈的半個月後,帕翠莎帶著克羅蒂雅和阿道夫去政、府大樓接回了這位從1884年參軍起便守護德國至今的將領、內閣要員。在江九么的印象裡自己的外公永遠都是西裝革履、精神奕奕的樣子,而現在的他卻是半白了頭髮,滿面的皺紋透著頹然。她才意識到,那向自己走來的不過是個遲暮之年的老人。在接過簡單的隨身用品後,帕翠莎含著淚上前給了自己的父親一個簡單的擁抱,家人的溫度是永遠不會改變的。“我不能在柏林久留,費迪南德已經安排車送我回路德維希堡,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再見。”格勒納低下頭,他親切地揉了揉自己一對外孫的腦袋,這麼些年下來,他忙於政務都無暇照料家裡人,他們不知不覺都長這麼大了,原來將身份變為外公是一件這麼令人輕鬆的事。帕翠莎抹掉了眼淚後笑了起來:“父親,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今年的聖誕節我會帶著孩子們一起回去。”“好啊、好啊……”格勒納酸澀了眼眶,不住地點頭。“克羅蒂雅,下個月就是你十五歲的生日,我可能沒有辦法參加了,所以這個就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你。”格勒納從口袋裡掏出一串墜子放到克羅蒂雅手中,那串墜子有些古怪,它的鏈子是鉑金的材質,而吊墜卻是一塊碎石狀的東西,它被鑲嵌在一塊水晶底座上,意外又很協調。“這是我之前在全國各地確認軍備計劃時意外在德累斯頓的一處小教堂發現的東西,它受無數信徒禮拜,被稱為蘊含奇蹟的「聖遺物」,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小塊。”格勒納俯身輕輕抱住自己的外孫女,將自己的祝福由衷地帶到——“希望它能將好運帶給你,我的孩子。”“也祝您一路順風,外公。”那卻是江九么最後一次見到格勒納,而她手中的墜子卻在不久後的夜裡給了她不小的驚嚇……此刻,原本睡得正香的江九么在翻身的時候意外摸到了什麼熱乎乎的東西,據曾經多年的攜帶經驗,她確認自己摸到的是塊結實的胸肌,而時不時來蹭睡的阿道夫絕不會有這樣的東西。她嚇得蹭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並立刻捲起被子往身上批,她正要大喊救命,卻發現對方在她這麼一頓折騰後都沒有動靜。藉著月光,她發現了自己手掌上一片殷紅,正是剛才摸胸肌蹭到的。“……”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自己的床,對方是個雙眼緊閉的成年男人,一頭紅髮在夜色下也顯得很惹眼,而更惹眼的是他身上仍不停流血的傷口,紅得刺目。她猶豫著伸腳踹了踹他。“喂……喂!你還活著嗎?!” 嘖,這個問題很棘手。江九么裹緊被子看著眼前的男人,他雙目緊閉,滿頭虛汗,從胸膛微弱的起伏來看人還活著,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胸前的傷口再不得到處理,他很快會迎來死亡。她沒有時間猶豫,轉身快步走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個醫療箱,幸好她記得放在哪裡。男人胸前的傷口很深,白色的t恤幾乎被鮮血染紅,她脫掉了他的黑色皮夾克,然後扯著傷口前破碎的布料將t恤完全撕開。他的傷口是刀傷,可以看出出刀者的技法精湛,傷口乾淨利落,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如果再往下多捅幾毫米就是心臟,他將必死無疑,而且會快到來不及感受任何死亡的痛苦。好在她曾在攘夷的戰場上處理過無數刀傷,好在這個時代有足夠的藥品而急救也夠及時,更好在她又是個不能放任他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個性。“算你走運,大兄弟。”忙到後半夜的江九么利索地繫上了繃帶,她抹了把額頭的薄汗,看著呼吸慢慢由急促變為平緩的男人,總算是救回了他一命,但之後能不能躲過感染或是其他併發症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那麼這個時候就該來想想另一個問題了。江九么趴在床頭死死地盯著男人,他約莫二十出頭的樣子,面容英俊剛毅,五官深邃,如同獅子鬃毛的頭髮赤色張揚,但這確實是亞洲人的輪廓。在德不是沒有亞洲人,但在希特勒正式上位後,已然公開推行極端民族主義的國家,亞洲人雖然不像猶太人那般被完全排斥,但也會低人一等。而他竟然能在這個時間負傷後無人無覺地翻越威茲曼家的守衛出現在她的房裡、她的床上。“你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她當然沒有得到答案,男人在睡夢中緊緊蹙起了眉頭,似乎在這樣的重傷下,他還有撇不開的痛苦和重壓。江九么嘆了口氣,擰了塊溼毛巾搭在他的額頭上,然後懷著極度的疲憊與倦意趴在床邊合上了眼睛,完全沒有注意到掛在脖子上的吊墜正發出不一般的光芒。這一覺睡得很沉。她做了個夢。那是一片光禿禿的荒野,滿地都是大火過後的痕跡,而周圍全是東倒西歪的建築殘骸,有幾處還冒著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