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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竹說這話時仍在笑著,但眼裡卻多了些許悲切感傷,就連看著她的目光都變得悠遠了起來。“所以,你願意學嗎?”萬年竹親自教學,她當然不能錯過,立刻用力地點了點頭。“我願意!”……那一夜,細雨隨風飄搖。竹林山海間,綠杉男子輕合雙眼、唇瓣微張,他不緊不慢吹響手中的碧綠橫笛,那婉轉悠揚的笛聲將濛濛煙雨中的暮景渲染得詩意迷茫。江九么不知怎麼的,不自覺想起了那個飄著梨花瓣兒的夢。嗯,這曲調她確實不是 柱子哥果然是人民的柱子哥,再苦惱的事兒只要跟他扯上幾回也就那樣了,反正日子總得過下去,無論她有沒有屁股和腰,無論她有沒有找到自己的許仙。柱子哥那天性情大變後,不但熱情地招呼她來坐、教她吹笛子,還在臨別之際跟她說可以隨時來竹林找他。江九么聽了之後挺高興的,以為自己是憑著堅韌不拔的人格魅力攻略了這萬年木頭臉,連蹦帶跳地揮著手說拜拜。她記得那個時候的自己踩著滿地的枯敗竹葉走到了竹林口,卻在要一腳離開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腳步。她回頭遠遠地朝竹林裡看了一眼,要是換做往常,這個時候的萬年竹早已一揮衣袖消失不見,但這一回,那抹綠色的沒有離開,他始終都站在原地遠遠地望著她,就好像他已經在那裡很久了一樣。雖然沒有辦法說出個所以然,但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江九么甩了甩腦袋試圖清空裡面多餘的想法,或許等她的藝術水平到達一定水平就可以理解柱子哥了。但不管怎麼說,有了柱子哥的開導,江九么的情緒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但用妖狐的話來講,她正常了才是真的不正常。嘖,這臭狐狸果然及不上柱子哥的萬分之一!在堅定了這樣的信念後,江九么便跟那時應允萬年竹的那樣,往竹林裡跑的次數慢慢多了一些。但她也沒忘了在家裡勞作和修煉,還有那個時不時得安撫下的臭狐狸和成長期的小天狗,而從時間的配比上來講,她去竹林報道的感覺更像從前週末報興趣班學樂器一樣。妖狐嘴上雖然沒一句好聽的話,但他見江九么沒了那日的喪氣,打心底其實是鬆了口氣的。所以她是怎麼做到出去遛個彎就好轉了的呢?妖狐很快就找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他發現自家那醜掃把又開始偷摸著練習吹笛子,他就知道一定是那萬年竹子精又死回來了。他好不容易平復的怒火再次從腳底板燒到頭髮梢,但沒來得及爆炸就被一直在邊上看他藏書的小天狗用一句話澆滅了——“你又何須那麼在意那竹妖?”這個問題問得很好,竟把那自詡聰明過人的他問得啞口無言。妖狐的目光開始閃爍,無意識地開啟了摺扇呼啦啦給自己扇著風,他與那竹妖為鄰已有百年,確實從未有過交集。所以,能讓他這麼心煩的只能是……“只能是啥?”“只能是……”妖狐下意識要接了話,但抬頭便對上了一對黃豆大的眼珠子,可不就是那惹人心煩的醜掃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他那麼近了。他就這麼傻愣在原地好半天,直到江九么伸出個斷手在他面前晃了又晃才回過神:“……你幹嘛?”“我問你幹嘛才對吧。”江九么給了他一個關愛智障的眼神後繼續說道,“莫名其妙盯著我發愣。”“………………”“嘿,我知道了,一定是我最近勤加修煉,文化素養也有所提高。”江九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笑嘻嘻地朝他擠眉弄眼起來,“是不是覺得我變漂亮了?氣質也變好了?”“…………………………”妖狐沒有接話,連表情都沒有變,要是換做平時她說這些話,他早就丟擲一大堆連諷帶刺的話將她嘲得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江九么收回了嬉皮笑臉,有些擔憂地問道:“狐狸,你怎麼了?”“我沒事。”他聲線清冷,平時總懶散揚著的嘴角平直成線,拇指和食指一動便將摺扇收了回去,在沉默地看了她良久之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狐狸洞。這……沒事才有鬼吧?江九么看著妖狐漸遠了的背影,她朝正將書籍翻到下一頁的小天狗那兒湊了過去,拿胳膊肘捅了捅他問道:“你二突子叔叔又怎麼了?”“不知道,發病了吧。”江九么有些糾結地擰起眉毛:“可看著跟之前的症狀不大一樣啊。”小天狗的視線終於捨得從書上挪到了洞外那走遠了的狐狸身上,他小大人樣地搖了搖頭又講目光收了回來。“那就是病情加重了。”“嘖,有道理。”江九么想起了上回從金魚佬那裡拿回來的藥,乾脆一會兒煮飯的時候一塊兒煎了,以防臭狐狸不知道哪天就忽然病入膏肓了。“說起來,狗子你在看什麼書?這麼入迷。”江九么要走了又一腳晃了回來,從剛才開始她就注意到小天狗從頭至尾都捧著那書沒有撒手。“喏。”他面色淡然地將書封折了回來,讓她看個清楚。“……這不是臭狐狸那些個情愛繪本嗎?”江九么嘴角一抽,她可記得臭狐狸把這些書都當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