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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夥山匪便闖了進來,他們手持粗劣的刀具,逼迫他們交出所有錢財和糧食,稍有不從便拳腳相加。為了家人的安全,山口利自然交出了所有,但那夥人貪婪的目光又看向了他的妻子,欲行不軌。山口利立刻抓起了離得最近的掃把充當武器,直面衝上去要跟那幫畜生同歸於盡,但她這破棍子哪兒是利器的對手。山匪的刀刃一下便貫穿了男人,在妻子淒厲的尖叫聲中,痛苦且不甘地摔倒在地,他很快沒了氣息,但雙眼仍死死地瞪著兇手。見丈夫死了,年輕婦人在憤恨中掙扎反抗,也同樣被利器刺死。趴在床上的嬰兒早早醒了,父母慘死的樣子映在他的眼裡,明明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卻也哇哇大哭了起來。江九么仍被死去的男人握在手中,她看著滿地的刺目紅光和從肚膛裡流出的內臟,忽然明白了自己這回的本體到底是什麼——“掃把星。”沾誰誰死,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血氣溢滿農戶家狹小的屋子,任誰聞到了都會覺得嗆得慌,只有那幫山匪不覺得,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這個味道。眼見著殺了人,他們沒有理由再留在這裡,而亮晃晃的刀便朝向了仍在哭啼個不停的嬰兒那裡。“嘖,這兔崽子怎麼處理?也不知是男是女。”其中一個山匪咂咂嘴,他一手扯開裹著嬰兒的薄被子。“你管那麼多!這小崽子哭得招人煩,趕緊一刀了事!”緊隨其後進來的刀疤臉對小嬰孩毫無興趣,拿著刀在屋子裡翻來翻去,鍋碗瓢盆被翻得叮咣響。“嘖嘖,這一家子窮鬼,咋就一點值錢東西沒有?!”刀疤臉一邊翻騰一邊罵罵咧咧,小嬰兒絲毫沒有減弱的哭聲激得他更煩躁,他一腳踢了個鍋子過去。“我說老三,你有完沒完!不是說讓你把那小雜種宰了嗎!”“哎喲!你瞎踢什麼踢!我就是覺得這小孩兒還是賣了比較合算!”“就你麻煩事兒多!”刀疤臉翻遍了屋子的每個角落,只掏到一點乾糧和夫婦倆過年時存的幾塊醃肉。他把東西隨意裹了裹,抄起刀走到嬰兒身邊。“哇啦哇啦哭得老子煩躁!這賠錢的小雜種,留著幹什麼!送下去陪他爹孃去!”刀起刀落就在一瞬間。可也就在這一瞬間,刀疤臉忽然發現背後生出了個巨大的陰影,張牙舞爪地將他跟老三籠罩其下,逼人的寒氣嚇得他舉刀的手都停了下來。他驚嚇之餘慢慢回過頭,而映入眼簾的竟是——“……掃帚?!”“我去!哪兒來那麼大的掃帚啊!”沒錯,江九么升級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她只覺自己的身體彷彿能順著意念移動一下,緊接著便有一股潮熱的氣息貫穿全身。原來是掃帚沾了人類的精血,山口夫婦死不瞑目的怨氣瞬間充盈她全身,以靈為脈,以氣為血,硬生生打通了她的七經八脈,化出了雙手與雙腳。“媽呀!這大掃帚還有鼻子有眼!!……掃、掃帚成精了!!”很好,總結很到位。江九么的憤怒到達了頂點,可就在她卯足勁兒準備把他們拍到牆壁上摳也摳不下來的時候,一陣妖風呼一聲吹散了窗戶,山匪手裡的火把嗖嗖兩聲全滅了。細一看,竟是火苗被人齊齊斬落。忽然的黑暗嚇得山匪不敢動彈,僅有微薄的月光散發清冷的氣息。“老、老三……快把火把點……”刀疤臉的話卡在嗓子眼,他轉過頭直愣愣望著窗外,連大氣都不敢出。嗯,他已經聽到了,屋子裡的所有人都聽到了,窗外幽幽地傳來聲響……“通行了,通行了,這是哪裡的小道?這是天神的小道。輕輕透過到對面去。如果沒有要事,就不需透過。為了慶祝孩子,七歲生日,請笑納錢財,保我平安。順利出行,難以歸來。”這是個女人的聲音,混在晚風中顯得有些纖弱,然而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傳進屋內的幾雙耳朵裡。山匪們毛骨悚然,江九么卻愣住了,因為這聲音她認得,正是每晚來山口家哄嬰兒睡覺的那個聲音。膽小的兩個山匪已經嚇得打起哆嗦,只有刀疤臉還努力維持著做頭領的氣場。他提著刀正要走到窗邊,可腳還沒來得及放下,一陣妖風突然劈開窗戶,整面牆的木頭都噼噼啪啪被劈裂開,碎木頭砸到地上,嚇得幾個山匪慌忙後退。他們瞧見了,月光籠著一個影子出現在破損的那面牆外。這次,江九么終於看清了妖怪的面貌,她臉上覆著奇怪的面具,彷彿尖尖的鳥嘴突出來,藏在袖子中的雙翅宛如手臂,雙腳則如鳥爪。僅憑這吊炸天的氣場,江九么就能明白,她非常強大,也非常憤怒。她一步一步踏入屋內,山匪們動都不敢動,她卻視他們如無物,徑直走到小嬰兒面前,把孩子抱在鳥翼中安撫。小嬰兒哭了半天已經累了,現在只剩下喉頭的哽咽。妖怪柔軟的鳥翼撫在他臉上,不知用了什麼力量,終於讓他連哽咽都沒有,很快陷入沉睡中。面對孩子沉睡的臉龐,妖怪開始輕如呼吸般長嘆:“孩子啊,我可憐的孩子啊……”突然,她喉嚨裡發出尖刻的聲音:“啊嗚嗚嗚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