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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江九么慢慢恢復了知覺,而最先感受到的便是身下硌人的碎石和鼻尖縈繞的焦味。她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出現的不是德勒斯頓的研究所,而是一片接著一片的廢墟,遠遠望不到盡頭。嘖,這次的噩夢似乎比以往的都要真實些…… 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這片景色。但多數時候,那都是在夢裡,畢竟她曾無數次在這堆廢墟上瘋狂地掐自己的臉——一點都不疼,所以一定是做夢。然而這次似乎不太一樣,這個夢意外得真實,就連那個坐在遠處斷石上的男人都變得越發清晰了起來。她深深吸了口氣,朝男人的背影大喊了起來——“里昂!!”但對方仍舊沒有任何反應。於是她又測試喊了好幾聲的“親愛的”、“老公”、“夫君”、“相公”,但他仍舊沒有回頭,由此可見只有這點跟之前的夢一樣。——他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江九么又將視線投向上空,那是一把巨大的劍,它以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狀態高高懸掛在男人的正上方,雄偉壯觀、氣勢恢宏,散發著接近於火焰的紅光。她在之前的夢裡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而隨著她視線的移動,空氣中的粉塵忽然震動,大地也跟著發生了搖晃,那是某種巨大力量的忽然失衡。江九么被晃得摔到地上,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那把巨劍,那力量來自於它,與剛才近乎完美的外形不同,此刻它正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從劍柄到劍身都被火焰包圍,而燃燒殆盡的部位紛紛化為碎石落下。“……要掉下來了。”她低頭看向劍尖所指的紅髮男人,他彷彿未有察覺一般坐在那裡沉悶地抽菸,但這麼下去,他一定會被這把劍擊中。“里昂!快躲開——!!!”她朝男人瘋了一樣地狂喊,但他仍然一動未動。巨劍的衰敗到了臨界點,它的光芒不在,像是一堆經過大火燃燒後的廢墟,在一瞬間的停滯後向下降落。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的發生。一片巨大的白光後,絕望蔓延全身——“不要——!!!”江九么大叫著從床上坐了起來,而眼前是一處陌生的房間,沒有巨劍、也沒有廢墟,那惹人討厭的焦味也消失了。她額頭都是汗,心臟更是砰砰跳個不停,但這麼看來,剛才那個果然還是夢。所以——“你怎麼了?”她一愣,床邊傳來的是熟悉的聲音。所以——她轉過頭,看到了正看著自己的紅髮男人,他神色平淡,唯有眉頭緊蹙。“你沒有死……”“……哈?”面對男人的疑惑,她沒有多做解釋,而是劫後餘生般撲上去緊緊抱住了他,無論是溫度還是氣息,都能證明眼前的一切才是現實。她能看到他,能摸到他,他還活生生地在她面前。“太好了……你真的沒有死!”“……”里昂知道她一定是做了噩夢,在那個夢裡他或許死了。他眼底晦暗,抬手阻止了正在自己身上亂摸來確保真的沒有掉零件的銀髮女人,她絲毫沒有意識到這麼亂摸一個男人會帶來什麼後果。他將那隻手貼到了自己的臉上,在拉進了彼此的距離後,這樣的動作似乎是在告訴她,他確確實實還活著,還能在當下就證明他無比健康。氣氛微妙地發生了變化。江九么怔怔地看著離她近到不能再近的男人,他金色的眸子變得渾濁,身體的溫度似乎也有升高,然後他張開口帶著忍耐的沙啞輕喚她的名字。“克羅蒂雅……”“……”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完全可以順水推舟。但這車發動的時機不是很好,因為江九么很快發現,體溫升高的人其實是她自己,這個時候她才將他的皮帶解到一半,就在一陣天旋地轉後倒在了床上。好吧,她病了。她看著男人燥鬱地咂舌一聲,但在摸到她滾燙的額頭後只得作罷,他替她蓋好被子,告訴她先出去找阿道夫拿些藥。她抱著被子,露出紅撲撲的臉蛋:“抱歉,里昂。”“……”“不過我有勤勞的雙手。”他正要離開的腳步倏地一滯,在轉身過後又走回到她身邊,他低頭看著正滿臉驚恐的女人,或許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了些什麼。他嘴角微勾,朝已緊張到趕緊閉眼的女人俯身,然後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個親吻。“下次吧。”她睜開眼,愣愣地摸著被親到的地方:“……嗯”不過這次,他就只能自己解決了。里昂先生在低頭看了眼後推門離開了。而等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門口後,江九么終於無法遏制地將自己的頭狠狠摔進枕頭,手腳無措地在床上胡亂揮動,她剛才竟然說了這麼破廉恥的話!!不過那樣的回答不算是拒絕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不做人了不做人了不做人了不做人了不做人了不做人了不做人了不做人了……但那樣萬眾矚目的下次並沒有很快發生。江九么病得挺重,高燒一度接近40度,她在迷迷糊糊中被灌了很多藥,阿道夫和里昂先生日夜輪守在她身邊,而等她徹底好起來已經是兩個禮拜後的事了。可阿道夫卻又病倒了,研究石盤和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