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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秋華跟唐蓉是大學時期的摯友,後來畢了業唐蓉嫁人搬到了國外,聯絡才少了一些。唐蓉身體一直不大好,生過孩子情況更糟,早在前些年就香消玉殞了。葉珈藍一顆棒棒糖快要吃完,嘴裡甜膩膩,她倒了杯水喝,多少有點詫異:“媽,都這麼多年了,你還能認出唐阿姨的兒子來?”“那孩子跟你唐阿姨長得像,我出門扔垃圾的時候剛好看他開門,隨口一問他叫什麼,這不就剛好對上了!”話音落下,門鈴聲響起。餘秋華在廚房揚聲:“彎彎,去開下門。”葉珈藍的小名叫彎彎,是餘秋華給取的,沒什麼寓意,就是她出生那天晚上,頭頂懸的明月彎彎一牙。名字就這麼得來。葉珈藍重又把棒棒糖咬回嘴裡,起身趿著拖鞋去開門。門開啟,她一抬眼,愣住。餘秋華從廚房裡探了下身:“小遇來了啊?”她看了眼站在門口有些呆怔的葉珈藍,“彎彎,你小時候還把小遇欺負哭過,這就忘了?”“……”“小遇還記得嗎?”“不記得了。”葉珈藍微微鬆了口氣。唐遇瞥了眼門內,然後微微低頭,他聲音陡然壓低,輕的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你也信?”葉珈藍一僵,嘴巴下意識微張了張,牙齒輕咬著的棒棒糖就這麼從嘴裡滑出,“啪”的一下砸到唐遇白的發光的鞋面,然後滾到地上。“……”完了。她的死期估計到了。 第一行詩葉珈藍小的時候不太乖。確切地說,應該是太不乖。當時葉家還不住在現在這種公寓樓,那會兒的煙雨小巷街坊鄰里眾多,每家幾乎都有一個混世小魔王。葉珈藍不一樣,她是大魔王。方圓幾里的小魔王們都對她俯首稱臣,乖乖地叫她一聲“藍姐”。被她欺負過的小可憐眾多,欺負哭過的一隻手也數不過來,所以饒是餘秋華給她縮小了範圍,葉珈藍還是沒想起唐遇是哪個來。被她用水槍噴的是個偷摘別人家桃子的鼻涕蟲。被她扒過褲子的是個欺負妹妹的小哭包。唐遇哪個都不像,他精緻地過分,光是站在那裡,即使一句話也不說都自帶了一種撩人的矜貴。葉珈藍想象不到他被自己欺負哭是什麼場景。她視線低著,落在唐遇被她那顆棒棒糖砸到的白鞋上,半天沒敢抬起來。唐遇垂眸看她。女孩子眼睫微垂,睫毛長而密,往下是小巧剔透的鼻尖,再往下,她嘴巴輕抿了下,上排牙齒輕咬住下唇,然後鬆開。血色湧上來,一片豔麗的緋色。她這模樣,比以前乖的不是一點半點。唐遇莫名想到昨天他指尖沾上的味道。他把視線收回,然後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的鞋面,語氣無波無瀾:“沒想起來?”葉珈藍:“……”太多了,根本不知道是哪一個。葉珈藍嘴巴一抿一鬆,上下唇都覆了層水光,她特別有誠意地道歉:“不好意思……我小時候不太聽話。”“那現在呢?”葉珈藍抬眼看他,一雙眼睛通透乾淨,隱隱有波光倒映,她沒聽明白:“…現在怎麼?”唐遇嘴角微微勾起,弧度美好又溫柔,他問:“聽話麼?”葉珈藍嚇得往門裡退了半步。唐遇上次把她坑進教導主任辦公室的時候,就是這種表情。表情跟乾淨地跟天使一樣,偏偏乾的都是魔鬼才能做出來的事。葉珈藍腦袋裡有根弦崩斷,手上動作先於大腦的思考,還沒反應過來,手就伸過去摸到門把手。砰的一聲。她把唐遇關在了門外。廚房忙活的餘秋華聽見這震天響,探出頭來看了一眼,“怎麼關門這麼大聲?”“哎?”她視線掠過整個客廳也沒見到唐遇的人影,“小遇呢?”葉珈藍總算反應過來。她心跳還沒平復下來,指縫間有汗冒出來,黏黏膩膩的,葉珈藍面不改色道:“他回家拿東西了。”幸虧餘秋華沒質疑,轉頭又進了廚房。葉珈藍呼了口氣,給自己又做了半分鐘的思想工作,才又伸手去開門。這次開門動作緩慢,幅度細微。她就差扒在門縫上觀察外頭的動靜了,光開門就用了十幾秒,然後門一開啟,跟前的人直直站在外面。他在打電話,手握著手機抬起來的時候,腕骨似乎更明顯了些,他瞥了一眼門裡的人,然後挑眉,扯唇,“還是不太聽話。”葉珈藍:“……”她手一抖,差點又要把門拍在唐遇跟前。所幸餘秋華開口開得及時,“你們兩個別在門口站著了,快過來吃飯了!”唐遇視線還落在葉珈藍的臉上。她生得白,一雙眼睛還不太會隱藏情緒,眼底又是害怕又是懊惱,純得不得了。“掛了。”他收回視線,同時把電話結束通話。葉珈藍已經鬆開門把手,轉身進了客廳。沒多久,飯菜都上了桌。葉珈藍和唐遇面對面坐下。餘秋華遞了碗過來:“小遇剛才回家拿什麼了?”葉珈藍剛進了嘴的餃子一噎,在喉嚨裡梗了幾秒。對面那人看她一眼,依舊漫不經心:“換了雙鞋。”“……”他換個屁了。鞋還是那雙鞋,可能還沾著她的口水。葉珈藍低著頭,磕了一個雞蛋。剝皮的時候,餘秋華把問題拋向了她:“彎彎,想起小遇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