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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醒的時候也最多是意淫自己是豪門闊太,有一雙漂亮又孝順的兒女,家裡豪車幾百輛,她甚至沒進過廚房。現實中缺乏的東西,她給自己建立了一個美好和諧的精神世界。葉珈藍走過去幾步把垃圾桶踢到護士腳邊,“打過異丙嗪了?”“嗯,又打了一針。”葉珈藍終於認認真真看她一眼。這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婦女,現在安靜的樣子和正常人甚至沒有什麼區別,只有眼神稍微呆滯了些。相比之下,她發病的時候要更精神煥發。葉珈藍眨了眨眼,“通知家屬了沒?”“剛,剛打電話了,沒人接。”“用哪個電話打的?”“醫院的。”葉珈藍摸了摸口袋,幾下都沒能摸出自己的手機,只能衝幾個護士伸了下手,“誰的手機能借我用一下?”立刻有個小護士遞了手機過來。病床旁邊記錄了家屬的聯絡方式,葉珈藍湊近,把那串電話號碼輸入進去。電話撥出去以後,只響了兩聲,就被那邊接聽:“喂?你是哪位?”“我是曹金梅女士的醫生。”剛說完,那頭立刻沉默下來。“您是她的兒子吧?”那頭支支吾吾,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她今天狀態不太好,您能來醫院看一下她嗎?”“我……”男聲還在猶豫,那頭尖利的女聲就穿了過來,那聲音穿透性極強,以至於連旁邊的小護士都聽得清清楚楚:“你什麼你?你還真的想去醫院看她嗎?那個老不死的,死在醫院不是更好!”幾個小護士全都怔住。打掃碎玻璃的那個護士更是掃把都掉在了地上,只有葉珈藍還算淡定。她現在淡定,不是因為這件事給她的衝擊力小,實在是因為,她提前就想到了這種結果。患有精神疾病的病人,如果不是先天性,那基本是因為後期經歷過一些不好的、讓人覺得難以承受的事情。而這個阿姨的症狀,從一開始就是幻想自己家財萬貫,兒女雙全又有個把她捧在手心裡的老公。可是現實呢?她家徒四壁,老公是家暴她的賭徒,兒子也沒什麼作為。和她幻想出來的世界截然相反。葉珈藍絲毫沒有一猜即中的欣喜,她只覺得心灰意冷,冷到她聲音都涼下來:“我勸您還是過來一趟吧,你母親狀態非常不好,今天還沒過一半,她已經鬧過了兩次自殺。”說完不等對方開口,葉珈藍結束通話電話。回頭一看,那個阿姨目光似乎更呆滯了。葉珈藍越發的頭疼,她環顧房間一圈,把能傷害到人的東西都收好之後,還不忘提醒幾個小護士,“別讓她一個人待著。”幾人應聲之後,葉珈藍推門出去。3樓的病房她都繞過了一圈,確認沒問題以後她才回了自己的辦公室。許戀正在接診病人。這次問診的是個十幾歲的男孩子,他媽媽正一邊抹眼淚一邊敘述他的症狀:“他前兩年特別喜歡玩遊戲,經常在網咖待幾天幾夜的,後來我和他爸想著給他買臺電腦,說不定管用,結果買了之後他玩遊戲的時間比以前更長了……”“後來孩子他爸一氣之下把電腦給他砸了他才終於老實了下來。”能來這裡看病的人怎麼可能這麼簡單。許戀記錄了幾句,“然後呢?”葉珈藍瞥了她對面的兩個人一眼,衝著女人點了下頭,然後扯開椅子坐下。那位婦人哭的更厲害,“然後過了一段時間我們發現,他經常吃飯或者幹別的時候說一句遊戲裡的話……”他們起初也不懂,後來百度之後才知道是遊戲裡的。這是典型的玩遊戲玩出了魔怔。許戀開了處方遞給她,“先去藥房拿藥,按要求服用,這段時間注意他的狀態,注意多耐心的和他溝通,然後每週來醫院複查一次。”葉珈藍拿過手機,替她強調了兩個字:“耐心。”她說完低頭,看到唐遇發給她的那句話:【我當時就在想,你們兩個會在車上做什麼。】再看收到這條訊息的時間,四十分鐘以前。葉珈藍愣了一下。那邊男人就像是算準了時間一樣,又發了條訊息過來:【昨晚手術結束的時候,我在你家樓下又看到你們一起上了樓。】唐遇難得一次說這麼多話。葉珈藍還沒來得及感慨一下,就又看到緊接著發過來的下一條資訊:【他在你家裡待了十六分四十七秒。】葉珈藍心頭一滯。【我在想,是抱了吻了還是做了。】葉珈藍手指微抖,呼吸輕顫,三個字敲得卻又迅速無比:【我沒有!】然後還沒過兩秒,那人電話打了過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葉珈藍就直接按了接聽。然後下一瞬, 聽筒裡熟悉的男聲一傳過來, 她就想到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根本就不適合接聽唐遇的電話。前方不足五米的地方, 病人家屬還在拿著紙巾抹淚,她眼眶紅紅, 連眼角皺紋都顯得深了不少。女人哭起來的時候果然容易變老。葉珈藍輕輕呼了口氣,她站起身來,準備出去接電話。她的心思分散了些許到了病人身上,所以唐遇剛才的話她沒聽太清,葉珈藍也沒問, 直到出了辦公室把門帶上她才輕輕“嗯”了一聲。表示她在聽。雖然內容她一個字都沒有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