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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覺睡得不太踏實。葉珈藍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和一箇中年男人坐在咖啡廳裡。下午五點多,天氣不大好,明明是六月份的夏天,外頭天氣陰沉得像是到了晚上,路燈還沒有到亮起的時間點兒,黑漆漆一片。咖啡廳裡燈光明亮,但是冷。冷到了骨子裡。葉珈藍聽到對面的男人起了開場白:“你是小遇的女朋友吧?”“……”“我是小遇的爸爸。”“……”後面的對話像是消了音,葉珈藍聽不到他的聲音,只能看到她的嘴巴再動,然後動著動著,那張嘴突然變成了血盆大口,像是要把她吞得屍骨無存。提前見了家長,葉珈藍沒有緊張沒有無措。她異常冷靜,冷靜到她清楚看見對面男人遞了張支票過來:“小姑娘,我說了這麼多,你自己心裡應該也清楚了,你跟唐遇不合適。”見她不接,那男人又把支票放在桌子上,伸手推過來:“就當是我對不起你們葉家。”葉珈藍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出的咖啡廳。她只記得那天雨下得特別大,不宜外出。但是葉珈藍還是在外面待了幾個小時,一直到晚上九點多。然後她喝了酒,吃了藥。再然後,她藉著酒勁兒,到了唐遇住的酒店,把他給睡了。她和唐遇在一起三年,雙方有一個人把火點起來,其餘發展都順理成章。葉珈藍被他壓到床上的時候還在想,如果她一直清醒不過來,多好。那晚前戲漫長又短暫,身上那人進入的時候葉珈藍疼得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後眼睫一垂,她看到唐遇肩膀上的兩三寸長的黑色線條。是一個文身,沒有完成的文身。葉珈藍記得夏至有次提到過這個文身。它存在的原因是夏至想要,所以趁著主導唐遇身體的時候跑到了文身店;而沒有完成的原因,和夏至那次偷偷去穿耳洞時情況一樣。文到一半,唐遇又回來了。夏至當時敘述這件事時哀怨又無奈的語氣彷彿還在耳邊,葉珈藍指甲掐進那個文身印記上,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她眼淚掉的壓抑,只有隱隱約約吸鼻子的聲音。但是唐遇還是發現不對勁兒,他動作停了下,偏頭吻了吻她的耳垂髮梢:“疼嗎?”葉珈藍眼淚掉的更歡,她也不說話,只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她當時就在想,最後一夜嗎,起碼要好好地記住他的樣子,還有他身上的味道。過了這一晚,他就不再是她的唐遇了。葉珈藍那天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只知道自己睡的不好,她喝了酒,頭暈犯惡心,再睜開眼的時候外頭天還沒亮。唐遇要趕早上飛紐約的飛機,也不知道是睡醒了起床還是根本就沒睡,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隨手翻了頁雜誌。葉珈藍趴在床上,大半張臉埋進了枕頭裡,她聲音輕輕,但是又堅定無比。她說:“唐遇,我們分手吧。” 這話說完,滿室靜謐。安靜得就像她什麼都沒說過一樣。但是葉珈藍知道唐遇聽見了。她背對她趴在床上, 頭都沒轉一下, 所以看不見他的表情。好半晌, 兩人都沒開口。就在葉珈藍也懷疑自己說沒說過這話的時候, 她聽見旁邊打火機響起的聲音。唐遇點了一支菸。因為是高階酒店, 所以床頭櫃裡的抽屜準備了煙。葉珈藍以前看到的時候還沒在意, 沒成想到了今天, 還真派上了用途。煙味和白霧迅速散開, 葉珈藍臉即使埋在枕頭裡,還是不可避免地聞到了幾縷刺鼻的味道。她沒伸手去捂鼻子,也沒開口讓唐遇滅了煙。葉珈藍從始至終沒出過聲,安安靜靜地等著唐遇說話。大概又過了兩三分鐘,她聽見唐遇說了句:“理由。”葉珈藍悶聲,“我們不太合適。”“看著我說。”葉珈藍渾身酸澀無力,腦袋漲疼, 連眼睛都乾澀的難受,她被子底下的手指一點點攥緊床單, 然後轉頭看他:“我們不合適。”那人煙還沒抽完,他隔著朦朧的煙霧看過來, 眼底的情緒也變得朦朧起來。可能是男人的天性,對於抽菸和上床這種事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在。唐遇雖然拿煙的姿勢不嫻熟, 但是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他是第一次抽菸來。他是真的聽話。葉珈藍覺得煙味不好聞, 抽菸這種事又害人害己不讓他碰, 他就真的從來也沒碰過。今天是例外。葉珈藍攥著床單的手指用力過度, 像是馬上要折斷一樣,指尖上粘著的汗都把那小片床單浸的溼淋淋一片。剛鬆開手,她就聽見唐遇輕嗤了聲:“不合適你跟我上床?”葉珈藍頭又轉過去,眼淚打了半天轉,她悶聲反駁:“我昨天喝醉了。”她慶幸自己昨天真的喝了酒,所以還能勉強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唐遇這次沒再出聲。他又點了一根菸,抽了沒幾口就摁滅在菸灰缸裡。他偏頭看她,眼底淺淺的熾色還沒散開,溫柔又蠱惑。唐遇那晚抽了三根菸。三根菸都抽完之後,他聲音已經有些啞,一字一頓地從嘴裡咬出了哪句回應:“那就分手。”他知道葉珈藍為什麼想分手。因為就在幾個小時前,白亦給他打了個電話。只不過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