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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女兒不想嫁。”末了,蔣佳月低聲說道。☆、 凶多吉少星月無影,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也無一絲風動,悶熱的很。蔣大郎聽了蔣佳月的話,又聽得張家退了自家的親事,一句話喊不出來,突然就犯了病症。一口氣憋著上不去,眼珠都幾將要凸出來,和當年發病時候一般無二,眼見著就要不好,蔣家人全都慌的不行。黑漆漆的夜裡,蔣佳月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跑著去了村尾的郎中家,帶著哭音拍了許久的門,終於將人請了過來,身上已經摔的青紫了,卻也顧不上疼,只睜著一雙眼盯著郎中診脈。郎中卻搖著頭,“老夫醫術有限,怕是無力迴天,還是準備後事吧……” 他不過是個赤腳郎中,這種病本就不宜動氣,需要靜養,這蔣大郎往日一直調養的不錯,今日也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犯的這般兇猛。“求求你,救救我爹吧!”蔣佳月拽著郎中衣襬,哭求道,“一定有法子的!” 去年爹爹病倒時便說沒得救了,最後不也醫過來了嗎? “若想要救,只能用那百年的人參先吊著,再去江陵府尋名醫來治,方能有一二把握。”一把白鬍須的老郎中環視一眼蔣家,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得了這種病,就算留了一條命在,一般人家也不過是給口吃喝,可蔣家花了多少銀錢買藥,他是再清楚不過了,這一家子哪裡還有餘錢。這一次怕真是兇多吉小了。郎中咂咂嘴,坐下來寫方子配藥,如今是能拖一會兒便拖一會兒,總得讓人家一家人最後說句話吧! 若香攬著驚惶的蔣南秋,只捂著嘴無聲地落淚。“我知道哪裡有老參!”蔣佳月卻忽然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又要往外跑去,“娘,你快替爹爹收拾收拾,咱們去江陵!” “月兒!” 若香一聲淒厲的叫喊,“回來!” 她知道女兒要去哪裡,只是李媽媽那裡的,是備著江陵陸府來人時要用的,又如何會給自家?再說百年的人參價格不菲,她們又哪裡拿的出來那麼多錢? 何苦再拖累一家人跟著受罪…… “娘!”蔣佳月滿面淚痕,帶著哭腔道:“難道就眼睜睜看著爹……女兒這就去求李婆婆!” 蔣佳月性子打小就倔,說罷頭也不回地扭身衝進了夜色之中。陸家莊子上,此時還一片燈火通明。主家今日午後有人來了莊子上,一眾莊頭管家奴僕俱都受寵若驚誠惶誠恐,恨不得拿最好的東西來招待,得了信的江陵陸府,怕莊子上的人伺候的不周到,更是派了人過來服侍,一來二去的折騰下來,還沒歇下去。陸長風眼光挑剔,哪怕是個丫鬟也要模樣秀氣齊整方可進他的院子裡伺候,雖然只在莊子上住一宿,陸府還是另外挑了幾個俊秀的丫鬟過來。這可是個美差,說不得就入了這位爺的眼,幾個丫鬟自然也是使盡了渾身解數,你一會兒端個茶,我便剝個果,又或者燉個湯,沒有消停的時候。一行人下晌午到的,晚上莊子上的管家便讓人整治了一桌席面,不敢有絲毫怠慢,連朱三等人也好吃好喝的招待著,此時方散。陸長風跟前有人伺候,朱三便喝的有些多了,迷迷糊糊在前院解完手,忽然耳邊聽得似乎有人大力敲門的聲音,隱約悽聲喊著“李婆婆,李婆婆”。夜裡聽著怪滲人的。“去看看怎麼回事,門上都幹什麼吃的。”他不耐煩地踢了踢身邊跟著的莊頭,便又歪歪斜斜地往回走,覺得有些酒氣上頭,腳下不穩,乾脆坐在一處臺階上,等著那人回來攙扶自己。“三哥,是一個丫頭子,吵著要見李嬤嬤,村子裡的。”李嬤嬤當初在老夫人身邊伺候,頗有幾分臉面,雖來了莊子上養老,他們倒也不敢輕看了去。尤其是好幾戶家人都指著他兒子兒媳把家裡的丫頭送到府裡伺候呢! “讓人進來便是了,半夜三更地,別嚇著人。”朱三不在意地嘟囔了一句,起身就要往給自己安排好的屋子裡走。再怎麼得勢,也只是個下人,住不得正兒八經地客房,只能挑了個東西齊備的下院住著。一隻腳剛邁出去,眼前卻突然閃過去一個人影,嚇的他汗毛直豎,背後出了一身冷汗。“操!”朱三忍不住罵了一句娘。“怎麼回事!”他清醒不少,定睛去看,原來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娘子,身姿嫋娜有致,朦朧昏黃的燈籠下瞧著,只背影,端的是一身美人風韻,只可惜人已經過去了,瞧不見正臉。“三哥哥,對不住嚇著您了。”門上的小李跟在後頭跑過來,對著朱三道歉,“這是我奶認的幹孫女兒,家裡有急事,您歇著,我這就領她去找。”方才他正準備歇下,聽得有人打門,趕緊披了衣裳開門,只瞧見蔣佳月滿面淚痕說是要找他奶奶,也不知出了什麼事。朱三擺擺手,不以為意地道:“去吧去吧,這小娘子,嚇的老子尿都出來了,還要跑一趟,孃的!”說罷抬腳又往回走。且說這頭,李議跟在後頭,引著蔣佳月往李婆子的房間去,一路上問她也不說什麼,只腳下步子卻恨不得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