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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慕韶華定聲說道,“身為將軍,並非一定要在沙場上才能有所盡顯忠心,您在京城教多一些報效朝廷的學生,也……”不等他說完,慕宣冷聲:“放下手中利劍拿著尺子去教人?與其那樣卸下戎裝苟活,老夫不如死在戰場上。你們再不讓路,休怪我動武了。”眾人已是下定決心不讓,勸了幾回,慕宣仍執意要走。丁氏終於忍不住說道:“您若一定要走,那我們只能去請老太太來勸,告知老太太,她唯一的兒子不願安心靜養久活,偏要去冒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險。”慕宣怒不可遏:“不許告訴母親!”見他們似下定決心,他要是真出了這門,母親只怕立刻要知道了。他的脾氣擰,這些後輩的脾氣更擰。長嘆一聲,也不想和他們多言,回屋去了。宋氏見公公一言不發走了,小心問婆婆:“爹他可會是騙我們,等會來個回馬槍?”丁氏搖搖頭,緩緩起身,膝頭疼得很:“以你爹的脾氣,他若真決定要走,這會已衝到門口了。已回去了,就是不敢讓老祖宗知道。都回房去吧,等會去老祖宗屋裡請安,一字都不可透露。”阿月隨母親回房,昨夜雖然找到了去年擺燈謎的大叔,可是今年他做的卻是鴛鴦,左邊雌右邊一雄,鴛鴦同體。寧謙齊在旁說“阿月,這個可比大雁好多了,讓你陸哥哥猜來送你”。惱的陸澤真想將好友封上,別人打趣他就算了,連他也來湊熱鬧。阿月一聽,再看看那鴛鴦,直搖頭。眾人問為何,阿月很是嫌棄的說道:“太醜了,比醜醜還醜。要是飛上了天,別人一瞧,同旁人說肯定是‘哇,你瞧,那個真醜’,我才不要。”幾人捧腹大笑,也不好再捉弄兩人,只聽的那大叔苦笑,見她如此執念,便說:“那你明年再來,叔叔做了大雁等你贏走便是。”阿月大喜,連哥哥們提議的去給她買一隻,亦或是訂做一隻也不要。明年中秋一眨眼就到了,不能急於一時而以次充好。所以即便今年並無碩果,阿月依舊玩的很開心。只是祖父的事令她不悅,也不明白:“爹爹,娘,為何祖父明知道一個很安逸,一個很危險,非要往危險的地方去呢?”方巧巧蹲身摸摸女兒的臉,認真道:“你祖父的做法為娘並不支援,但是可以理解。你祖父一生戎馬,沙場在他心中已然成了最終歸宿,與其在京城安享一世,還不如在沙場一次來個痛快。”阿月還是不懂,搖搖頭。慕韶華俯身,輕輕說道:“等阿月長大了,自然會明白。阿月如今也在家,多陪陪祖父。”慕宣對阿月的疼愛不是其他孫輩可以代替的,有孫女的陪伴,他多少能安一些吧。“嗯。”“還有,待會去老祖宗那請安,也別說漏了嘴。”“嗯嗯。”寅時過了大半,家中婦孺到了清心院,以為老太太早就起來了,秦嬤嬤也等在了那,說道:“老太太剛起來,不知怎的今日晚起了。”再過兩年老太太已是八十高齡,這兩年身體明顯不比往年,但在同齡老者中,也算精神了。一會秦嬤嬤領他們進了屋,一一問安,老太太都是簡略應答。等慕紫上前時,老太太忽然稍稍睜眼,將她喚到跟前,握了她的手,擰眉說道:“琴琴,怎麼教都不聽,又頑劣了吧,手腕纏了那麼多紗布,定是很疼吧。為娘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不許亂跑,日後難尋夫家的。”滿屋的人皆是愣愣,慕紫更是詫異,看著老祖宗抓著自己的袖子一直問她傷的重不重,怎麼裹那麼多布條,可上了藥在裡頭。這才反應過來,她是把這個當做纏裹傷口的紗布了,還把自己當做了姑奶奶慕琴,老太太的女兒。老太太她……糊塗了。慕宣知曉此事後,急忙過來,可老太太卻不認得他了,只記得自己最不讓人放心的那個頑劣女兒。 別人到了跟前都已不記得,等慕紫阿月這些女小輩在前頭一晃,她就立刻認錯,說上許久的話。請了莫大夫來瞧,說並非是毛病,大多高齡老者的通病。方巧巧可是聽明白了,老太太這是老年痴呆了。慕宣這下更沒敢有走的心了,見母親很是掛念妹妹,於是去信一封到妹夫家,讓慕琴過來探望。可不巧慕琴陪了宋萬成回老家督工修祖宅的事了,過了一個月回來,婆家一時也忘了信的事。而在慕宣將信送出後不久,心中仍不能釋懷。將那一心報國的苦楚壓在心底,只能多多留意副將可有將北平侯擒獲的訊息。這晚陸常安邀慕宣去茶樓一聚,平日兩人多是在宮裡見,這次特地送了請柬來,慕宣還覺奇怪,又想莫不是有事要說,還未到時辰,就去了茶樓。陸常安比他晚到一步,茶都半涼了,笑道:“慕將軍倒是來的早,讓您久候了。”慕宣知道陸家秉性孤高,從不輕易與人為伍,雖然官職低,但因是世代帝師,一般的王侯將相見了他們也要禮讓三分。可他於自己,卻從不見一分高傲,處處敬重,這也是他對陸家頗有好感的緣故。“正好得空,就早早過來品茶了。”陸常安並未坐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