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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臥床三天,才終於能下地,見了平日兒子用的東西,又是心疼。正巧翠林進來,說道:“小少爺出門了。”她一聽,忙往外走去,期盼能在門口見見他。時機掐的很準,慕立成正要上馬車,聽見有人輕聲喊自己,耳熟能詳,驀地轉身,喜不自禁“姨娘”。秋娘想過去抱他,那嬤嬤臉一冷,抱住慕立成的腰就往車裡提“時辰已晚,不可多留”。他自然不肯離開,剛才對母親的狐疑瞬間全無,這是他的親孃,她待自己很好,那她往日做過什麼,都與他無關。他要是連親孃都懷疑,那真是太不孝了。可力氣比之不過,瞬間就被塞進車裡。秋娘也被人攔著,眼睜睜看兒子離開。直至馬車遠去,還怔了許久。翠林瞧著難過:“回去吧。”“那是我的兒子啊……”秋娘囁嚅,老嬤嬤聲音平板:“那是少奶奶的兒子,不是姨娘您的。”翠林忍不住說道:“是姨娘生的,這點總不會變吧。”老嬤嬤瞥了她一眼,閉嘴不言。秋娘擺擺手,這種事沒有必要爭個高低。那老嬤嬤是慕夫人身邊的人,再傳兩句風言風語,她只怕是連這出門一見都不行了。一連過了幾日,丁氏去探訪回京的故交,得送一袋新奇的乾果。大部分送去慕夫人房裡,勻了些給兒子,又弄了少許給慕立成。慕立成先回了家,從丁氏那領了果子,很是高興:“娘,可以拿給姨娘嗎?”丁氏笑笑:“我留了給你姨娘,你吃自己的就好。”“嗯。”他將乾果拿在手上,這才出了屋裡,吃了一個味道酸甜,也不知是什麼果子,不曾吃過。想到正合姨娘口味,就想著嘗幾個就好,剩餘的都留著。還沒出院子,遠遠見到慕正林往這走來,遲疑片刻,還是快步迎了上去:“弟弟。”慕正林只看見他的影子就生厭,見他手裡拿著東西,臉就沉了:“這是什麼?”“乾果,娘剛給的,屋裡還有……”話沒說完,就被他抓了袋口。因是油紙袋,不易扯破,但這突襲,差點將它全撒在地上。慕立成忙說道:“弟弟想嚐嚐我給便是,娘留了一大袋給你,就在屋裡。”“我偏要這個。”慕立成無法,只好說道:“留五個給哥哥,這些都是你的可好?”“憑什麼?”對這兄長,慕正林最常問的就是這三個字,在他眼裡,這哥哥礙事得很。也不配擁有慕家的一切,想到日後這慕家還有半數是他的,就覺嫌惡。他的東西只能是他的,怎麼可以給個賤婢的兒子。慕立成略微惱了,不肯給他:“姨娘喜歡吃這個。”小廝在旁看的著急,這成小少爺脾氣怎麼也硬起來了,像往日那樣捱罵可不就好。要真打起來,他們誰也不敢得罪,最後受罰的卻是他們。見他反抗,慕正林更是氣惱,手上用勁。慕立成也不想真惹惱他,手上一鬆,慕正林拿的不穩,步子猛地後退,跌坐地上,手上拽的袋子口子一開,乾果全砸他臉上身上。眾人皆是一驚。下人七手八腳將他扶起,慕正林到底是個小娃兒,大哭起來。看的慕立成心生怯意,拽著袋子的一角發愣。秋娘還在午歇,忽然聽見兒子打傷了慕正林,驚的差點將摔落床下:“成兒為何會對小少爺動手?”翠林也急的滿頭是汗:“奴婢也不知,這人已經被罰跪祖祠,夫人吩咐了不許求情,姨娘可別過去,指不定又得捱打,你這身子骨可經不起。”“跪?要跪多久?”“……沒說。”秋娘擔心得很,又不敢去看,生怕太太見了她心煩,又加重責罰:“成兒是個好孩子,我也叮囑過多次,嫡庶有別,不可僭越,他怎麼就不聽。”丁氏這邊也覺蹊蹺,素來只有兒子欺負慕立成,哪見過他欺負自己的兒子。問了下人,都答是慕立成先出手,也不好去勸婆婆鬆口放了那孩子。直到慕宣回來,聽了事情經過,頗覺奇怪。厲聲審問,那下人才說了實話。丁氏說道:“我去勸勸母親,已是跪了三個時辰,怕是膝頭都要跪傷了。”慕宣暗歎:“你去勸勸母親,我先去抱了孩子回來。”他於幾個孩子並不太上心,也因多在外頭,感情並不深。步子越走越重,到了祖祠,便見個小身影跪在蒲團上,走近了才發現他在發抖。俯身將他抱平,鬆了腿。慕立成見了父親,很是詫異:“爹。”慕宣皺眉:“既然你辯解自己沒錯,那何須跪。身為男子漢,卻連這點都不知。難道不應是尋了人問明白,領去祖母那證明清白?難不成日後你吃了別人的虧,也自認倒黴?”慕立成微微一頓,低聲:“孩兒辯解了,祖母不聽……又扯了姨娘出來,說就是她教的不好,將成兒教成了歪苗子,要嬤嬤去捉姨娘過來受罰。我便認了……不過是跪跪,並不疼。”慕宣驀地一愣,倒沒想到他小小年紀這樣懂事。若真不疼,那怎麼會抖成這樣。捲了褲管看,那膝頭已然淤青。氣息沉沉,說道:“先去上藥。”“祖母不罰了麼?”“嗯。”慕立成這才沒問,本以為是要自己走著去,誰想父親竟破天荒抱了他,去上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