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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說得沒錯,他沒有相信她,甚至用利用其他棋子一樣的手腕來利用她。她不是不懂這些家國大義,於公,她沒有埋怨。然而,於私,卻的確是被傷得太重。如她所說,如果他給過她一句能讓她安心的話,那些他所隱瞞的,所利用的,她都會在大義面前拋開私心。是他將兩人的路給堵死了。他靜默許久,心中有千言萬語,卻沒有辯解,也無可辯解,甚至也不知說什麼合適,最後只是抬眼看她:“往後我會加倍補償你。”喜喜愣了愣,終於是笑笑:“墨白,你還是什麼都不懂。”她要的聽的不是這句話。見他眉頭又深深擰起,喜喜卻再也不想伸手撥平。“我要回家了,如果你覺得我在這計劃中貢獻了些許作用,就不要來找我。從此你我緣盡,再無瓜葛。”她緩步走到門口,有種殫精竭慮的疲憊感。人已出去,又停下步子,偏頭說道,“勞煩墨城主把我的兔子送回來,雲喜喜感激不盡。”她想兔爺了,想念那哪怕她被人綁走,也要跟她一起被綁,像喜歡胡蘿蔔那樣喜歡她,始終相隨的兔爺。墨白愣神,看著她離開,剛邁出一步,卻被吳為攔住。本以為他要說什麼以大局為重之類勸阻的話,誰想吳為默了默,說道:“雲姑娘說得沒錯,城主……並不懂她。既不懂,追了也無用。待城主懂了,再去吧。”不懂?那何為懂?他忽然想告訴她,當日她隨馬車墜崖,他隨之跳下,並不是他的計劃。而是真的想救她。一瞬的心驚,一瞬的心慌,怕她真的死了。他還想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還想看她拉著自己問她聰不聰明的模樣,還想看她抱著兔子,開心說話……他想了很多很多,可她已經走了。視線始終在她消失的門口,他久未離開。山上的雨水的確是比山下的冷多了,山風也呼嘯得厲害,又冷又餓又渾身疼的喜喜感覺自己像蒲公英,風一吹就要散架亂飛了。她想著剛才應該把屋裡的胡蘿蔔全都帶走的,那樣一路上的乾糧就不愁了,真是失策。雨滴順著髮梢滴落在面頰,勾不起一點自嘲的笑意,她連笑都沒力氣了。背後腳步聲傳來,喜喜知道不是墨白,他從來不會跑這麼急。“姐姐。”聲音稚嫩,在淅瀝的雨聲中,喜喜還是聽出來了。她轉身看去,是那個被綁票的男童。男童跑到她面前,開啟雨傘踮腳撐起:“姐姐要出門嗎?雨好像要下大了,帶上傘吧。”看見傘,喜喜才想起剛才她打算走的時候,是放了把傘在窗戶那兒的,可到底還是忘記帶了。她伸手接過,摸了摸他的頭,笑笑:“謝謝。回去吧,好好睡一覺。我已經跟寨子裡的人說好了,明天就會有人送你回家。”男童剛才也在大堂,聽見她的計劃了,也知道寨子裡的人要改邪歸正,不再做山賊,他說:“姐姐,你以後肯定是要做女將軍的。”“將軍啊……我可是半點武功都不會。”“那你做軍師呀。”喜喜一點也不想做軍師,不想再被捲入風雲之中,她只想回到她的小當鋪裡,每天抱著兔爺守店喝茶,偶爾去隔壁戲樓看看戲聽個小曲。一如既往,悠然自得,無所牽掛。“姐姐走了,你快回去吧。”男童聽出話裡意思,上前一步:“走?那個哥哥不跟你一起嗎?姐姐去哪兒他都會跟著的呀。”“他啊……”喜喜往那屋裡看了一眼,眸光因那遠照而來的昏黃燈火而微閃,良久,她才道,“他不會來的。”她又摸了摸他的頭,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撐著傘獨自下山了。斜風細雨,佳人獨行。既相逢,卻匆匆;春縱在,與誰同……☆、以前只要墨城一有動作,太子皇甫神意就要嚇得少吃兩碗飯。不過現在他不用擔驚受怕了,畢竟——這是新太子的事。太子被廢黜的事很快就被人快馬加鞭傳到墨城。白煙收到訊息後,就去找墨白稟報。剛要問人他的行蹤,就見一個抱著滿滿一兜胡蘿蔔的護衛經過,她跳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這胡蘿蔔是送去給小城主的?”“可不是。”白煙轉了轉眼,按照慣例,那雲喜喜的兔子在哪兒,城主肯定也在哪兒,她問道:“那兔子還在翠竹林?”“對。”“果然……”白煙下意識地搖搖頭。護衛低聲問道:“自從城主從京城回來後,就一直待在竹林,閉門謝客都一個月了,我們大夥都在說……”話說到一半他就生生嚥了下去,白煙挑眉:“把話說完。”“咳……老大他是不是真的變成熊貓了?”白煙摸摸下巴,沉吟:“我也這麼覺得。而且……”她指了指他懷裡的一堆胡蘿蔔,“還變成了兔子它爹。”想到深居在竹林不出來,還養只兔子當兒子的老大,護衛隊眾人的心都要操碎了。白煙嘆著氣拍拍他的肩:“我正好要去翠竹林,把胡蘿蔔給我吧。”……翠竹林是宋神醫住的地方,到處都是竹子,簡單而無趣。白煙來了無數回都不見改觀,這地方有什麼可待的,看鳥兒打架,數落葉嗎?她抓著裙子兩角,揹著滿兜的胡蘿蔔往竹林深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