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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又覺自己做錯了,大錯特錯。他們都沒有發現身邊有間諜,都太過輕信旁人。亦或是……明玉仍不夠相信他。不信他,不過是他做的還不夠多,不足以讓她安心。或許她一直不曾安心過,因為他從未給過她保證。如今他只想找到她,護她一世安穩,許她一生無憂。風雨天裡的路,似乎更漫長。也不知行路多久,猛然看見前頭有人,疾奔而前,卻是家裡的車伕。那車伕看清楚人,更是哆嗦,還未開口,齊琛已啞著嗓子問道,“明玉呢?”車伕哭喪著臉道,“方才少夫人要小的載她過來,又不許小的跟著,後來悄悄尾隨,可一轉眼的工夫,少夫人就不見了。”齊琛無暇責罵他,讓他領路去明玉消失的地方。到了那,只見是個陡坡,上下的石階也被泥水糊的看不見。這狩獵場只鋪了一條石階,無論明玉往上還是往下,都會撞見他們一人。也就是說她沒有走這條路?如果是在這跟丟的……齊琛左右看看,讓車伕往左邊泥道,自己往右邊的找。雨水連月沖刷,山上泥土已非常鬆軟,一腳踩上,便深陷在裡,又得奮力拔出。只走了十幾步,體力已消耗大半。只是俯身去看,依稀還能看見小巧的腳印,總心裡算稍稍安了些,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明玉突然往這邊走。抬頭看去,隱約見到遠處有亮光,越往前,那亮點便越大。疾步跑前,那亮色一旁竟坐了一人,抱膝坐在泥水坑中,一動不動。旁邊的光芒豔麗非常,清晰可見她渾身都已溼透,頭埋在雙膝,發也全溼。齊琛幾乎是衝上前去,俯身拿傘給她遮了大半的雨,語調低沉,“明玉。”身體驀地抖了抖,片刻緩緩抬頭,已是滿面的雨水,怔怔然看著他,滿是不可思議。齊琛脫了外裳從頭罩下,雖然不能保溫,但總比沒有的好,蹲身要抱她回去,才發現她手裡緊握那支芙蓉釵,剛要碰手,明玉已立刻躲開。“明玉……”明玉哭的已無淚,聲音同樣沙啞而無力,“你真的來了……我還抱著一點期盼,你不會來的,可你真的來了。你真的要走,獨自一人。”齊琛不解她說的這番話,她在這,他來尋她,她卻並不高興。稍稍一想,看見她旁邊的那抹豔麗亮色,愣神。伸手去碰,自己的手掌便立刻隱沒了。從這裡看去,竟能看見現世的景象,那個車如流水,紅燈酒綠的世界。隧道竟然在這裡。難怪明玉會中途改變路線,不過是發現了遠處有異常才過來的。那她蹲守在這,是在等他回來?可他此時過來,卻如同在告訴她“我確實要一人離開”。這個誤會簡直就是剝奪了她最後一絲希望。齊琛伸手給她抹去面上的水珠,定聲,“我並沒有想要獨自離開,來這裡,也是循著你的蹤跡而來。宋依依在我們身邊安排了人,趁你去浴房告訴我她要走了,讓我去辨認路線。可是沒想到這些都是謊話,所以……”“不要說了。”明玉將他的話打斷,顫聲,“我不會再信你,你從頭到尾都在撒謊。走,你走,你既然來了,就決意要走,根本不用我再陪你做戲。我沒有帶下人上山,不會有人拆穿你,你滿意了,可以走了,再不要回來!”齊琛愣了愣,事到如今,她還在為他著想。明玉不願看他,伸手到那光束中,手卻仍是實實可見,開口說話,更似喃喃自語,“我想進這裡,但是它不讓。宋依依說的沒錯,我不屬於你們那裡,根本就去不了。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就在這等死吧。或許死後,我的怨氣就能從這穿透,去尋你質問。”齊琛心頭如有刺拔出“我沒有走,也沒打算一人走,這裡太冷,我們先回去”,想去抱她,卻被她伸手撣開。齊琛知她此時抗拒,只是她凍的唇色紫青,再不走恐怕就得被凍死在這,“明玉,再信我一回,所有的事我會與你解釋清楚,先回馬車上。”明玉偏頭看著光束裡那光怪陸離的世界,“三爺走吧……你既從未想留下,如今我也去不了,你今日不走,他日還是會走,何必如此折騰。橫豎明玉已經死心了。”齊琛氣道,“既然死心,為何還要這支芙蓉釵。”說罷,伸手要將她手裡的釵子拿走。明玉愣了片刻,不可抑止的哭出聲。齊琛抱住她冷的滲人的身子,放軟了語氣,“我不會走,如果真要丟下你,我如今便能從這裡回去,又何必再與你做戲?”明玉終於正眼看他,被雨水澆了半日的腦袋,終於清醒了些,動了動唇,淚又滾落面頰,“不要丟下我,不要像爹孃那樣丟下我。”聲音低落,卻再沒有哪句話比這句更令人痛心。齊琛將她攬進懷中,在她面上用力吻了一記,“嗯。我們回家。”明玉再沒抗拒,迷糊倒在他懷中,默默想著——是回家,不是回去。&&&><&&&下人剛尋到外出赴宴的齊承山和孟氏,齊琛已帶著明玉回到家中。管家見兩人渾身溼漉,齊琛沉聲,“少夫人在外頭摔了一跤,快請大夫,燒熱水,速去。”管家不敢多問,當即讓府裡的下人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