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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忙停了腳步問安,答道,“是齊三爺命人送來的。”齊三爺同柳定義自小投緣,一塊長大,又一塊參軍,如今都在同一個軍隊中。這次出征,也是一起去的。常姨娘奇怪道,“齊三爺?不是二爺?可這才去了半個月,還在半路吧?”不知不覺,李墨荷進門半月,無風無浪,真叫人不舒心。管家也是滿腔急切,“可不是,方才送信的人說,二爺在途中負傷,這信得趕緊送到老太太那去。”常姨娘也急了,“快去快去。”柳定義是對她不怎麼上心,但這是一家之主,她的男人,要是出了什麼事,她和兩個孩子都得遭殃。沒走兩步,轉念一想就算是家書提及了什麼事,他們能做的不也只有等,可如果……她擺手說道,“我先去老太太屋裡,你稍遲半柱香”管家不知她是什麼個意思,奈何是主子,便聽從了。等過了半柱香後到了老太太屋裡,竟見常姨娘像個沒事人那樣同老太太說笑,看得他好生詫異。“老夫人,齊三爺送了封信來。”老太太第皺眉問道,“他怎的將信送到這了?”管家邊遞過信邊說道,“送信的人說,二爺途中遇險,受了傷。”老太太忙將紅蠟颳去,拿了信來看。常姨娘在旁擔心,又不好問。偏老太太老眼昏花,看得十分慢,滿屋子的人都急了起來。好一會老太太才道,“快拿筆墨來。”常姨娘這才小心問道,“可提到了二爺什麼?”老太太眉頭緊擰,“他們行軍山道,不幸遇到落石,頌賢負傷了。軍醫和齊三兒勸他折回,這孩子偏不肯。實在無法,便來信讓我這當孃的勸勸。”“傷得重麼?竟要折回。”老太太瞧了她一眼,心煩得很,沒好氣道,“若是不重,又怎會被軍醫勸回。”常姨娘更是小心,“那快勸二爺回來罷,將傷養好了再去。”話雖如此,但老太太嘆了一氣,“我兒的脾氣我這當孃的又怎會不知,莫說只是傷了,就算折了腿,也不會就這麼灰溜溜回家。齊三兒在耳邊都勸不動,我這信送去,他們也到邊關了。”“那您的意思是……”“寫了信,讓他好生養傷,別傷沒好就往前頭衝,唯有如此了。”老太太是將軍遺孀,伴隨一世,知大禮,明國事,更知那些將士的心,與她這婦人不同。以往不懂,沒少對丈夫抱怨,可直到丈夫過世,在那淒涼墓前,看著他往日部將前來弔唁,齊齊跪下喊著將軍,震耳欲聾時,卻猛然明白了。所以她於這個兒子,也少了幾分管束。常姨娘心底怕得很,這老太太老糊塗了不成,這簡直是讓自己的兒子去送死好麼。敢怒不敢言,等老太太執筆落墨,簡略幾句將信封了蠟,立刻朝平日伺候在老太太身邊的賀嬤嬤使了個眼神。方才在門外得了授意的賀嬤嬤幫老太太捶著肩,語調微低,“老祖宗,二爺行事果敢,更是一身好武藝,往日都不曾聽他受過傷,更別說去的途中都負傷,可自從二太太進門後……新婚當夜突然接旨出征,如今又出了這事,該不會是兩人八字不合吧?”老太太一頓,“這怎麼會,墨荷進門前可是找了先生排八字的,大吉,可安家宅,幫夫運。”賀嬤嬤說道,“那怎會出了這種糟心事……不早不晚,偏是在二太太進門後發生的。就怕先生都漏算了,如今看來不就很不吉利。安家宅……也不知是不是真同七姑娘處的好。”她這麼一提醒,老太太心裡也有了疙瘩。常姨娘在旁說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如今太太跟七姑娘感情那樣好,七姑娘親近她,可見是個討喜的。”老太太聞言,思量片刻,差賀嬤嬤去叫了管嬤嬤來,問問近況。不是李墨荷身邊的下人,話應該不會偏袒,看看母女倆可真處的好,亦或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管嬤嬤很快就過來了,跪身請安後,老太太就問道,“二太太同七姑娘近日處的可好?”“回老祖宗,娘倆感情越發深了,七姑娘也喜歡得緊。”管嬤嬤遲疑片刻,“就是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常姨娘當即說道,“老太太就是想知道這些。”管嬤嬤這才開口,“不知是不是二太太出身寒門的緣故,大小的事總讓七姑娘自個做,倒沒我們下人什麼事了。外出遊玩,車窗素來是我們開關的,可二太太卻偏讓姑娘做。回到屋裡,連脫鞋就寢,都要姑娘自己來。”常姨娘微微掩嘴,“那還要你們做什麼,撤了得了。”老太太真是越想越氣,這犯了她兒子的八字不說,連她的寶貝孫女都要跟著受累,這算什麼感情好,沒規矩倒是真,下人的事讓主子做,傳出去非得讓人笑掉大牙。要不是兒子堅持,她哪裡拉的下面子讓個商戶家的女兒進柳家大門。耳邊賀嬤嬤還在唸叨,念得她心裡不舒坦,“將二太太叫來。”下人忙去請,因在外頭,前話聽得不清,等到了聚香院,便傳成了柳定義來了家書,老太太讓她過去。李墨荷惴惴不安往那邊走去,柳雁因要穿鞋穿衣,慢了些。進了老太太屋裡,見屋裡氣氛不對,李墨荷先跪安,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