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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雁鼓起腮子,躲在不遠處槐樹樹幹後往那瞧,才發現那女人穿的衣裳已經不是那天洗得素白破舊的那件,而是一件嶄新的,料子看著還不錯的衣裳。她差點氣壞了,住柳家的吃柳家的,還穿他們柳家的,真當自己是柳家人了?“你往我家瞧什麼?”背後聲音清脆,是個小姑娘問的。柳雁起先沒在意,等那身影到了面前,她才抬頭看去。面前的小姑娘高她半個腦袋,兩條小辮子梳得齊整,眼睛明亮而略顯犀利。這張臉她當然不會忘記。柳芳菲見她只顧盯著自己,卻不答話,擰眉說道,“我問你,你往我家瞧做什麼?”柳雁看了看她手裡拿著的油炸檜,說道,“這是我們柳家給你們暫時住的地方,怎麼就是你家了?”柳芳菲眼神冷冷,“我娘因為你爹吃了多少苦,我和我兄長又吃了多少苦,這是你們柳家欠我們的,如今不過是住個破屋子,你倒還稀罕。”柳雁惱了,“你們才不是我爹爹的孩子!”柳芳菲冷笑,不再搭理她,拿著早點回家。柳雁在後頭氣道,“我才不會將爹爹分給你,休想!”前面的人並不回頭,也不辯駁,更不和她吵。就因為太平靜,反而讓柳雁覺得自己是個刁鑽人,實在沒氣度。敗陣下來,柳雁頗覺煩惱。她邊走邊想,其實當務之急還是快些祈盼爹爹回來,好揭穿他們的真面目。到時就不用擔心他們進柳家門了。她只顧低頭思索,沒注意前頭。等見眼底冒出兩對鞋子,她才收了心思,抬頭一看,是兩個穿布衣的中年男子。她皺了皺眉,往左邊走,一人卻攔住她的去路。她想往右邊,又被攔住了。不由惱怒,“你們做什麼?這巷子倒也不見得窄。”一人笑笑,“這小姑娘穿的衣服可是上好的料子,又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吧。”另一人也笑得高興,“我瞧著,又能換幾個錢用用。”柳雁瞪大了眼,警惕地往後一退,轉身想跑。可步子才剛邁開,脊背就被人重重踹了一腳,痛得她雙腿一軟,順勢往前滑去,一瞬間的疼痛疼得她渾身打冷顫。咬了咬牙沒吱聲,想裝死躲過。豈料被人抓住手腳,驚的她不得不睜眼,才發現要被裝進一個麻袋中。不等她說話,嘴就被塞了塊破布。這世上當然沒人會沒事帶著麻袋破布晃悠,所以只能說明他們是慣犯,早就四處晃悠去找獵物,而柳雁就是那不知道是劫持(二)柳雁微微往後挪了挪,兩人眼裡的神色在這陰暗潮溼的洞穴內顯得愈發猙獰。就算她說自己不是將軍家的女兒,他們也會去打聽了,然後迅速回來殺了她吧。只是想想,連本來還傲氣的她也有些害怕了。思緒百轉千回,終於開口,“我是。”果不其然,話一出,兩個漢子臉色都猛然一變,“那就留不得你了,小姑娘,只能怪你運氣不好。”柳雁眨了眨眼,“你們要殺我?”“你父親是鼎鼎有名的北定侯,只要他下令,整個京城都要被翻過來,找到你是遲早的事。我們只是來京城求財,可不想丟了性命。”漢子緩緩伸手摸向腰間,抽出一把短匕首。柳雁微微睜大了眼,“我爹爹還在邊塞打仗了,家裡沒什麼人,你們要是送信要銀子,我祖母一定會立刻給的。”做弟弟的心動了,看向兄長,當哥哥的卻是個狠心思的,搖頭,“不行,柳家丟了姑娘怎麼可能不到處找,遲早會找到這裡來。”柳雁輕笑,“殺了我那我爹爹定不會放過兇手,你們大白天拿著麻袋走,很惹人懷疑哦。但如果只是為了錢,我祖母會滿足你們的。”見他們還遲疑,柳雁強忍在發抖的心,說道,“要不這樣,你們可以先去山下探探風聲,要是我們家翻天覆地找我,那你們就隨意處置吧。但如果沒有,就只要銀子,那於你們於我都好。而且我人就在這,跑不了,但你們是死是活,卻還沒法成定數呀。一不小心,就少賺了一大筆銀子,還會丟了命。”兩人面面相覷,又遲疑起來,讓她活著不是不可以,可必然要冒風險。可萬一柳家想息事寧人呢?“我同你們保證,你們拿了銀子後放我走,我轉身就不再認得你們。我只是個小孩子,難道你們還怕我不成?”弟弟幾乎要跳起來,“誰會懼怕你一個小毛孩!少瞧不起人。”哥哥倒是冷笑起來,“牙尖嘴利,我說怎會這樣膽大,原來是將軍家的姑娘。你爹爹平定北亂,說起來我們兄弟倆也是受了他恩惠的,否則當年蠻族入侵時,兵荒馬亂,我們遲家也早死了。”柳雁對這些事瞭解甚少,不敢妄言,免得惹怒他們。只是如果真的是顧念這份恩情,二話不說也該將她放了,可並沒有,足以見這人是口頭說說罷了,而沒真往心裡去。只是可以從這三言兩語中斷定的是,他們是外鄉人,很可能是來京城撈幾票,然後卷錢離開,再去下一個地方繼續幹這種勾當。主要目的是求財的話,她倒是比較安心的。遲大思量半晌,沉吟,“我下山去看看,你在這守著。”柳雁說道,“果然是怕我逃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