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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李世揚染病的事安然也知道,只是這沖喜一說,在她這生活在文明世界二十載的人來說,卻荒唐可笑,不由說道:“若是衝,也該是大伯衝不是麼?為何要爹爹?”沈氏說道:“你大伯心善,只怕自己隨時西去,便不肯連累別家姑娘,不願點頭,你祖母也是無法。”安然默嘆一氣,這樣的事若不答應,怕爹爹也要受到譴責,她總算是知道孃親方才為何會那般了,即便她掩藏的再好,自己的夫君被人分去,心中也會難過罷。可為了嫡妻的身份,卻不能失了大方,還要為丈夫謀劃納妾一事,忍著苦楚來說服兒女。安然撲臥在她懷中,輕聲:“然兒不攔著爹爹,也不怪爹爹,孃親不要難過。”沈氏幾乎落淚,抱著她微微哽咽:“孃親不難過。”安然聽著心酸,說不難過,實則已經傷透了心罷,不由抱的更緊:“孃親還有然兒。”沈氏點頭,聲音更是哽咽:“孃親還有然兒。”只是……這女兒遲早是要嫁的。想到這,更是難過。李仲揚要納妾,雖然是欲以沖喜,但聽到風聲的人仍是紛至沓來送上自家姑娘八字。除了寒苦人家,還有不少芝麻官員想攀李家這門親戚。只是挑了兩日,都沒有與老太太信上所說八字吻合的。沈氏也是著急,說句不好的,萬一李大郎突然離世,他們二房就當真罪過了。這日嬤嬤替她收拾那一桌的紅紙條兒,又是沒一個可挑,見她累得直揉額心,悄然示意婢女去拿緩神的藥來,自己替她捶肩:“太太不必急,隨緣便好。”沈氏右手手肘撐桌,兩指捏著額頭,聲音略輕:“那八字上的命,可真是硬的讓人咋舌,哪裡去尋這麼合適的姑娘。”李二爺的八字太硬,娶了寧氏,寧氏不久就嗚呼了。收了她的婢女,竟又死了。她和周姨娘何採的八字與李仲揚匹配,一直安然。如今又要去找這麼一個姑娘,還不能比過李二郎,不怪她要頭疼。嬤嬤頓了片刻:“若說命硬的姑娘,我們府裡莫管家的小女兒,倒是出了名的,只是不知是不是與二爺的八字般配。”沈氏一聽,忙說道:“快去使喚莫管家,讓他送八字過來。”嬤嬤一聽,立刻去尋了莫管家。莫管家兒女四個,也記不清,回家去問了自家婆娘,兩張紅紙一對,竟對上了。喜的沈氏鬆了一氣,當即告訴李仲揚。見他點頭,才與莫管家說。因李仲揚不願再添良妾,因此只是立個契約,不往官府交納妾文書。面上說是妾,但實際地位與何採一樣,連見了周姨娘也只算半個奴婢。沈氏也不想強壓伺候李家多年的莫管家,待他點頭,這才送了聘禮去。莫管家的女兒名喚莫白青,年十八,人生的是好看,只是媒婆將八字一送給男家看,便被退了回來。一拖二去,年紀不大不小,更沒人上門。如今碰上李仲揚也是她沒想到的。沒想到她會嫁給李仲揚的,還有周姨娘。周姨娘本以為以李二郎的淡漠性子不會再納妾,可沒想到事出意外。莫白青太進門那晚,她坐在房中恨的睡不著,半夜起身喝茶,鳳雲小心伺候著她,也不敢出聲。“何採是老太太塞的,如今又來了個莫白青,老太太這是變著法子讓二爺開枝散葉罷。說什麼是病重不願拖累良人,他倒是沒拖著人家姑娘,卻將我們二房鬧的雞犬不寧。”周姨娘只覺鳳雲手上捶肩的力氣大得很,一巴掌撣開:“滾開!”鳳雲大氣不敢出,輕聲道:“何採生的比那莫白青好看多了,可二爺也不疼她。府裡上下都知道,二爺不喜歡老太太插手二爺的事,奴婢看那莫白青,也得不了寵。”周姨娘抬指戳了戳她:“莫白青莫白青,明早兒你再這麼喊,太太非得割了你舌頭。”鳳雲嚇的臉色發青,一時慌了神,改口道:“奴婢錯了,是莫姨娘莫姨娘。”這話一落,又捱了周姨娘一掌,氣的她直嘆:“跟了我那麼多年,卻還是笨的可憐。”“奴婢愚笨。”鳳雲跪著不敢動,心裡恨得緊,只道不像她,一肚子花花腸子,怪不得自己揣度不出來。周姨娘喝了半盞茶,氣也漸消了,冷冷一笑:“不管如何,她也是上不得檯面的賤妾。她若敢造次,太太自會收拾她。”鳳雲微微抬眉:“太太不是素來不管幾位姨娘的麼?可隨和的很。”周姨娘輕笑一聲:“我本也像你這般想。”話說到一半,她也不再說,鳳雲滿是疑惑關了門,晚風驟然吹來,冷的她縮了縮身子。沖喜一事過後,沈氏讓下人快馬加鞭送了信去濱州,稟告李老太已經在莫白青抬進門奉了茶當日告知了祖宗,求祖宗保佑。而李式樣的病竟也漸漸好轉,可不過歡喜了十幾日,又日漸病重。八月,秋風已涼,正是金桂飄香家家團圓之際,李家大郎病逝了。作者有話要說:☆、 多事之秋因是秋季,天氣並不寒冷,靈柩不能停放太久。因此李仲揚將妻妾留在京城,自己快馬加鞭去了濱州處理兄長後事,又準備將老太太和韓氏以及二子一女接過來,李大郎其餘妾侍和庶出子女仍會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