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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跟你走。”她伸手要鬆開,可那手卻緊握不放。她睜著淚眼看去,已有哀求,“就這麼分開吧,你回魚家,我回南山,這是最好的辦法。” 魚千里愣神:“七七……” 手腕已經因掙扎而變得通紅,魚千里知道她疼,可不敢放。怕這一放,她的心會比這手腕疼痛疼上百倍。 七七不敢抬頭看他,怕這一看就又動搖了決心。 雨勢更大,像寒冰冷水,澆得人心冰冷,沒有破冰的希望。 氣氛如冰封僵硬,沒有人再說話,只剩雨水沖刷大地的喧譁聲。樓下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幾次停頓,像是踉蹌跌倒。褚逍遙往那邊看去,只見掌櫃跌跌撞撞跑過來,氣息急促:“剛、剛聽來歇腳的商客說,有大批武林中人進鎮,說是來我們客棧,要捉一位姓田的姑娘。我想來想去,也只有你這房裡住著一位田姑娘了。小的是小本生意,得罪不起人,麻煩幾位快走吧,免得把我的店給端了。” 七七又要抽手回來,誰想卻被他握得更緊,稍一用力,就將她往外邊帶。不等她反應過來,已被他抱住,一步往外躍步。褚逍遙眼睜睜魚千里帶七七消失在雨夜中。 大雨傾盆,淋得衣服溼透,步子也變得笨重起來。哪怕施展輕功,步伐也慢了。 魚千里往山上而行,尋得山上被獵戶遺棄的一座小屋,這才把七七放下。想給她擦臉上的雨水,袖子卻溼漉漉得可以擠出水來。 “我去找找屋裡有沒有木柴,生火給你暖身。”魚千里還未站起身,就被她伸手抓住。他彎身問道,“不舒服?” 七七搖搖頭,抱膝捉著他的衣角。她討厭溼噠噠的東西,現在也很討厭當斷不斷的自己:“武林同盟不會放過我的,之前我假任明月宮宮主的事,你忘了嗎?對明月宮的人尚且那樣,更何況是對我們南山。早已有心除去,苦於出師無名。難得勢力龐大的魚家願意支援,當然無需再等機會。魚千里,現在你已經是一個普通的江湖人,保護不了我了。” 魚千里沉默片刻,說道:“當初你說過,不能一起活,那就一起死。” “你要是因我而死,你爹孃更會震怒,到時候定會遷怒我娘。”她怔怔看他,“我怎麼能讓我娘為我的任性陪葬?” 眼睛微酸,她又揉了揉眼,喑啞著聲音說道:“你的心意我已經明白了,我的擔憂你也要明白……分開後,我會接掌南山,會努力把它變得光明正大,終有一日,能堂堂正正出現在你面前,而不會遭世人非議。或許這要十年,要二十年,可只要那時你還喜歡我,我仍會嫁你。” 地上的乾草已被溼漉漉的衣裳染溼,偶爾山風,吹得人從裡到外的冷。魚千里怔然許久,察覺事情已無可回頭,才說道:“我答應你……暫時放手。等上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只要你那時還願嫁我,我就定會娶你為妻。” 七七嗓音哽咽,心有刀割:“好。” 一字落下,雖是約定,卻像生離死別。混著外面雨聲,更覺此次一別,便只剩過往,而無將來。 雷聲轟隆炸響,將兩人的思緒從痛苦中召回,而後便在這混雜雨聲中,聽到了百人雜亂的腳步聲,不多久就停在屋外,悄然不聞人聲。 魚千里起身往外走去,開啟破爛的木門,門前泥濘林中,站了百人不止,個個被雨水淋溼,神情肅穆,手上兵器的寒光在夜下顯得懾人,透著莫名冷意。他掃視一眼,落在為首那人身上:“林掌門,又是你帶的頭。” 華山林掌門嚥了咽:“眾人推舉我為首,不得不出個頭,還請盟主見諒。只是南山比起明月宮來,更讓同盟人心惶惶。更何況,此事魚門主和魚夫人也並無異議,還請盟主交出李姑娘。” “不可能。”魚千里沒有要退步的意思,前面的人也沒有要讓步的跡象。許是萬分在意七七,屋內有一點動靜都被放大十倍,聽得清楚。門窗響聲的一瞬間,他的心就一沉,轉身進去,便見一抹青色影子從窗戶逃出,進入雨中,“七七!” 他立刻追蹤而去,林掌門和其他幾位掌門交換了眼神,也尾隨而去。 這座山地勢巍峨高聳,三面懸崖峭壁,除去剛才上來的那條路,其他路都是死路。可現在七七去的方向,正是一面懸崖。魚千里心裡越來越不安,壓抑得胸腔都開始覺得喘不上氣,悶得他腦袋昏脹。 七七的輕功本來就不差,如今拼了命的跑,更是將距離拉開大半。 迎雨而前,一路衣服也被雜亂的樹枝刮破不少,她卻無暇顧及。雨聲落地的聲音與落空的聲音十分不同,萬念俱灰中,她仍聽出來了。這才終於收了步子,幾乎是差一步就跳進懸崖下。 她站在佇立在邊沿的岩石上,看著下面深不見底的山崖,腦子裡已不知現在要做什麼。 “七七!” 背後聲音焦急,還有怒意。她轉身看去,在昏黑夜色下並看不太清他的臉,只能藉著偶爾騰飛在天的閃電看清眼前人。 兩人臉上身上都有一路疾奔時被刮到的傷口,可七七不覺得疼,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