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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邵夫人又道,“說起來有個長工家裡也受了災,趕回去幫忙了,約莫得年中才回來。他是後院劈柴的,少不得。你要是看見有合適的年輕力壯的漢子,就招回來替上吧。”“好。”邵臨溫聲,“那我走了。”邵夫人執拗問道:“真不要裹上油紙?”邵臨一笑,只道:“晚飯我想吃紅燒肉。”邵夫人知道他是故意不答,那就是不樂意裹上,她無奈道:“我等你。”邵臨笑了笑,這才往門外走。下人撐開大傘跟在一旁,雨勢太大,墜落地面的雨珠飛速濺起,邵夫人就看著丈夫的鞋子被打溼。她這才想到,其實她可以給他多拿一雙乾爽鞋子的。真是笨。“表姐,你在想什麼?”邵夫人偏身看去,見了那少女,笑道:“沒什麼,怎麼,你也要出門?”“下那麼大的雨,我可不想出門,地上太髒了。”林蘭挽了她的手笑道,“表姐陪我下棋吧。”邵夫人和她這表妹自小一起長大,感情甚好。邵夫人遠嫁別地,沒有認識的人,只要邵臨一出門,她就因為無聊而覺得煩悶。於是邵臨就拜託林蘭過來陪同,林家知道邵家是富賈之家,認識不少名門,也想女兒尋個好人家,就應允了。&&&&&雨水磅礴,沿途的溝渠都積滿了雨水,不斷往岸上溢位。坐在馬車裡的邵臨撩開窗簾往外看,目有擔憂。邵家生意要受影響是其一,沿河的百姓受難更是其一。進了寬敞的大街道,沿途的鋪子門前,站了許多衣衫襤褸的人,什麼年紀的都有,有些看起來甚至還很白淨,看樣子就是從遠處逃難路過這裡的人。安州兩面河道寬闊,疏導得力,所以百年來安州都沒有出現過水災,今年溝渠滿溢,也是很稀奇的事了。“停車。”邵臨喚車伕停下,車伕邊停邊回頭說道:“這兒積水,要是下去的話,褲管都得溼。”“無妨,停吧。”他瞧見一個屋簷下,有個老人家帶著個幼童,拼命往屋簷下躲著避雨,看著甚是可憐。他拎了食盒下車,徑直走上前去,說道:“老人家,這是您的孫女麼?”老人看了看他,來者衣著富貴,面容俊秀,眉目溫和,問話的語氣也不跋扈,看著像個好人。她輕輕點頭,可還是下意識將孫女護住。“這裡頭有我夫人備的一些飯菜,您若不嫌棄,就收下吧。”老人狐疑看他,並不願相信。旁邊餓了許久的災民瞧見,起先還沒敢上前,見她不拿,便伸手抓住適合,說道:“老太婆你不吃就給我吧。”邵臨眉頭一皺,沒有鬆手,那人又道:“你對她是做善事,給我吃也是做善事啊,她不敢吃,我不懷疑你,你怎麼不給我?”自古有窮兇極惡,也有“窮”兇極惡,這人同為災民,餓了一路,看著飯菜如餓狼盯食,輕易不肯鬆手。他生得牛高馬大,力氣不小,一副要搶飯的架勢。邵臨皺眉,就要喚了下人來阻攔,忽然旁邊伸來一隻手,將那壯漢的手捉住,沉聲:“就算這位老人家不要這飯菜,這位公子沒說給你,你也沒資格要,搶東西,丟了我們長州人的臉!”“韓有功!你以為你還是韓家大少爺,你爹死了,你娘和你弟弟被你丟在半路上,你一人逃命,你還有臉在這做好人。”那人厲聲斥責,韓有功臉色一沉,說道:“我娘腿腳不便,我讓我弟弟留在客棧照顧,自己孤身一人去尋我世伯救濟,有何不可?”那人還要再說,邵臨就冷聲道:“你這人再這麼蠻橫,我就送你去官府了。”壯漢一頓,倒還沒完全失去理智,也怕他真的喊了衙役來,就虧了。他呸了邵臨一口,便迅速離開了。邵臨再將食盒給那老人家時,老人家還不願接,見孫女眼巴巴看著,道了聲謝,才接了過來。韓有功要回到自己待的屋簷下時,邵臨想了想,喊住了他:“兄臺。”韓有功眉眼微抬,轉身看他,又恢復如初。邵臨問道:“你可要找活做?我家中後廚正好缺個人手,我看你頗有力氣,若不嫌棄,可以來我府上,工錢定不會少你。”韓有功遲疑片刻,說道:“不瞞你說,受災前,我們韓家也是富裕人家,我父親前兩個月不幸過世,又恰逢水災,家產受損,被勢利的親戚排擠,只能落魄逃難。所以若要去你府上,只怕還要有住的地方。”邵臨笑道:“這個你放心,你如果想將你母親弟弟接來,也可以。”“這倒還不必,我母親身體不適,也沒有辦法立即上路,待我安定下來,再接他們。”韓有功抱拳說道,“多謝。”“不必謝我,我叫邵臨,府邸就在不遠處。”邵臨喜他方才出手相助的人品,邵家待下人寬厚,同時也要求下人有品行。他見他句句提母親弟弟,沒有提妻子,那想必還未成親,“我還要去辦點事,你可以跟我一起同行。”韓有功立即應聲,他看著旁邊下人給他打傘、上馬車,眼底閃過一絲嫌惡。這一路過來,他受盡了這些富賈的冷眼和輕蔑,在他們眼中,他便是一條狗。只是這叫邵臨的人,衣著光鮮,談吐文雅,無論是腰間佩飾,亦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