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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蕭可竟然有些於心不忍：&ldo;我……路過……&rdo;黎波也不知要說什麼，知道不是來抓自己的就繼續默默拖船。這再抬腳，一個踩滑，整個人摔進沙堆裡。蕭可忙跑了過去扶他，豔鬼只能乾著急在旁邊看著。&ldo;你要出海？連船都拖不動，等會怎麼划船？想被困死在海里嗎？快點回去吧。&rdo;&ldo;不行。&rdo;黎波聲音一大，偏頭咳嗽起來，這一動，臉色終於見紅，&ldo;沒有機會了，我聽見了，我都聽見了……咳，醫生說我免疫系統全面崩潰，遲早會支撐不住。到時候我要被隔離起來，連普通病房也住不了，什麼人也見不到。我不想……與其那樣安然度過，不如出來……咳，痛快一場。&rdo;他踉蹌走了兩步，蕭可都有把握一拳把他擊倒。她這才察覺，原來黎波是不知道阿豔的存在的，否則不會連她在身邊都沒有看一眼。恍惚片刻，黎波已經把船拖到不遠的海邊。冷冷海水撲到他鞋面上，黎波微微睜大了眼，眼裡全是驚訝和歡喜，高興的嗓音也在顫抖：&ldo;是海……這裡真是海。&rdo;蕭可擰眉看他顫顫上了小船，要真讓他這麼出海，跟眼睜睜看著個活人死在自己面前一樣。她一個箭步邁了過去，見他詫異，說道：&ldo;你一個人劃不動，我可以幫你。&rdo;她說的是實話，黎波沒有趕她下去，而且這船還是她推出去的，剛離開海灘，就見她動作輕鬆的跳上了船。那種輕靈，看的他羨慕，還有絲絲嫉妒。&ldo;如果我像你一樣健康，多好。&rdo;黎波默默拿起船槳，又開始咳嗽。蕭可伸手拿了過來，說道：&ldo;就溜達一會，你要是死在這裡，我就成殺人犯了。所以我不會劃遠，等一會就回去。&rdo;黎波沒有作答，船身一動，還有些驚異的抓住船身，生怕掉下去。船頭船尾坐著兩人，中間坐著豔鬼。蕭可看著她幾乎透明的身體，她竟然真的把命給他了：&ldo;值得嗎？&rdo;黎波以為是問他，點了點頭。豔鬼輕輕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ldo;值得……白老大知道我去找鬼王了？&rdo;&ldo;嗯。&rdo;&ldo;他生氣了？&rdo;&ldo;沒有生氣，也沒有原諒。&rdo;豔鬼愣了愣，略有些失落：&ldo;比起記恨來，把對方忘的一乾二淨才是最大的懲罰，白老大果然是個狠心人。&rdo;她笑了笑，&ldo;也不愧是他的作風……抱歉。&rdo;蕭可沒有繼續和她深究這個問題，根本毫無意義。見黎波詫異看著自己，她開口說道：&ldo;船的中間，坐著一隻女鬼。&rdo;黎波瞪大了眼，驚慌的神色流露面上，人已僵住了。&ldo;不用怕，她不會害你的。而且……她已經跟在你身邊十年，她……&rdo;&ldo;不要說。&rdo;豔鬼不等她把話說完，就出聲制止，&ldo;沒有必要讓他知道這些。&rdo;蕭可愣神：&ldo;你想等到什麼時候告訴他？&rdo;&ldo;永遠不告訴他。&rdo;豔鬼擰眉制止，&ldo;我做這些不是為了讓他知道，只是為了讓我自己知道。這是我欠他的，他沒必要知道。&rdo;黎波見蕭可一直往那空蕩蕩的地方看，開口叫她：&ldo;小姐？&rdo;蕭可收回視線：&ldo;我是茅山道士，她不會害你，如果害你，我會幫你收了她。&rdo;黎波面色漸趨坦然：&ldo;沒想到這十年，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在病房……&rdo;這話太過孤單，聽的蕭可心裡動容。當一個人連鬼都不怕，甚至因為有鬼陪伴而開心時，那得是孤單到什麼地步。她划槳前行，非常慢。黎波看了一會海面，就俯身咳嗽，咳的肺都好像要壞掉了。阿豔可以一時保住他的命，但病痛卻會慢慢侵襲他的身體，直到豔鬼也護不住他。到那時，黎波也會死。&ldo;我看見魚了。&rdo;蕭可回過神，順著黎波指的方向看去，真有幾條黑影飛速遊了過去。&ldo;海里的生物那麼多，每天在這裡撒一張網，發不了財，但也不會餓死吧。&rdo;黎波自言自語著，似乎也沒指望蕭可會接話。阿豔仍坐在中間，時而往海面遠處看去，再過四個小時，那裡就會升起朝陽：&ldo;我生前很怕水，因為差點被水奪了命，所以每次他出去打漁時，我就在家裡等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