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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劍影,肆意縱生。就是在那個時候,人們聽見了一聲嘆息——一聲彷彿足以負載所有仇恨痛楚的嘆息。北風忽然就烈了起來,皇宮裡所有的樹木突然一起搖晃,繁葉和花瓣也一齊隨風飄舞,明明美不勝收,卻寂寥得讓人忍不住想要落淚。師父站在刀槍之間,一手攥著槍身,一手抓著刀身,長髮獵獵,滿身是血,仿若戰神,又仿若修羅。她的雙手猛地一揚,兩人的刀槍都被她奪過來,她先是將右手奪來的銀槍緩緩指向皇帝。“你你想做什麼?”皇帝大駭,倒退了一步。“皇上,就到此為止吧”師父望他一眼,丟下槍,平靜如夢地道,“即便你還認為我是阻礙你的荊刺也無妨很快我會替你親手拔去的”對瞠目結舌的皇帝說完這句話,她便轉過身,盯著依然視她為仇的師孃。“小緹對不起”師父忽然朝她伸出血手,然後不顧一切地緊緊抱住了她,“對不起啊”師孃先是掙扎,然後身子猛地劇烈一顫,她便虛軟地和師父纏抱著一起慢慢跌跪了下來。“阿木是你嗎?”這時候,不知為何,師孃的眸子裡終於恢復了些許清明,但她一開口說話,一行鮮血卻順著她的唇角流淌了下來。“是我對不起我來得太晚了啊”師父像似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身子裡,但是淚水卻蜿蜒地淌進師孃的青絲中,她沙啞地重複道,“對不起對不起”師孃艱難地抬起手,虛弱地拍打了一下師父的脊背,“討厭你怎麼又對我說對不起了你明明知道的我最討厭你跟說這三個字的”師父痛苦地搖著頭,“是我錯了原來我無論怎麼做我都是錯了我不該去找你的不該再去漠北的都是我害了你”師孃的眸中慢慢湧出晶瑩的淚光,她又抬起了手,這一次卻是極溫柔地撫摸著師父的背,“你沒有錯你只是對所有人都太好了你希望自己能讓每個人都幸福可是在這個世間怎麼可能人人都過得如你期願呢更何況我知道的其實你才是最怕冷的那個人”“你不該跟我走的不該跟我回來的”師孃的淚也慢慢流淌下來,“是啊我明明最討厭這個地方了可誰叫你那個時候跟我說跟我說你是我的阿木呢你明明知道的我是那麼想她那個只屬於我一個人的阿木”說到這時,她面露痛色,大口大口地咳出大片的血,邊咳邊笑,“慕容顏你這個壞蛋你可真不該說對我說那樣的謊”師父此時痛苦地咬著牙,可除了更加用力地抱著她,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慕容顏你可以帶我回家嗎別把我留在這個寒涼的地方我想家了我的阿木也在草原上等我罷?”她抓著她的後背,氣若游絲地道。師父泣不成聲地用力點頭。“我的阿木我的阿木我看見她了”師孃的眼神開始渙散,可她的神情卻像如釋重負般,慢慢微笑起來,“原來她一直都在等著我等了那麼久那麼久”不知過了多久,師父終是抱著師孃踉蹌地站了起來,人們得以看見深深插在女子胸口,開始發生異變的短刀。而這時,清晨的)說的。柳氏和我以前在冀州接觸的那些中年發福的老鴇很不一樣,她雖年近四十,卻仍風韻猶存,平日裡從不曾聽她出言刻薄或是待誰尖酸過, 想必年輕時也是個溫柔可人的女子。也是託她的福, 我得以多了一處餬口的地方——做回我的老本行, 可以在青樓裡給姑娘們看病。後來我才知道,她之所以會收留像我這樣已經連最起碼的扎針治症都做不到的三流江湖郎中,只不過是因為當她看見我的第一眼時, 便覺得我身上的氣質很像一個人。有一次, 她自己得了風寒起了熱,迷迷糊糊中竟抓住我按在她脈搏上的手, 神思恍惚地凝望著我, 低喚了一聲‘殿下’。“只是第一眼有點像可能因為你那時也穿著白袍子吧但那個人可比你俊多了, 也比你有本事多了”等柳氏清醒後卻如此解釋道。聽到這句話時,我也有些恍惚,因為好像很久以前曾有人跟我說過類似的話。但我沒有接話, 面上只是淡笑了一下,便低頭繼續用微微顫抖的手歪歪斜斜地寫著藥方。白袍子嗎是啊, 見到柳氏的那天我應該的確是穿著白色的喪服。我在如意樓治病有個人盡皆知的習慣, 就是隻在白天行醫, 一旦天色將晚,便雷打不動地必須回家,絕不逗留。“沒想到林公子年紀輕輕的,倒還真是個規規矩矩的老實人。”柳氏盯著我,半開玩笑地故意問道,“難道你不知道夜色中的如意樓才是真正的如意樓嗎?漫漫長夜,如此良辰美景,公子何不試著和樓裡姑娘們喝一杯再走?”我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迅速開始整理起藥箱,搖了搖頭,“抱歉,林某家中還有人需要照顧。”“怎麼?莫非你已成家?”我朝她靦腆地笑了笑,便背起藥箱推門而去,迅速下階而行。長廊裡,我皺著眉與摟著女人大聲醉笑的客人們匆匆擦肩而過,女人手中皆蘭花指捻著一株紅花,男人們則藉著聞花的名頭肆無忌憚地貼近女子去聞嗅她們胸前的芳香。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