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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幸與不幸都是你。”聽到這個聲音,我愣住了,忙轉眸一看,只見一名呼吸紊亂的白衣女子正扶著門扉站在殿門口。不是冷太后,還能是誰呢?師父卻沒有回頭,一直背對著她。冷太后一步一鉛地走向她,一字一句地道,“今生今世,你我總是離多聚少,雖然我總對自己說要忘記你放下你,甚至還對你做了那樣可怕事情可是可是那些都是我說來騙自己的到今時今日我已不想再繼續說謊了我根本沒辦法忘記你我一直都在等你我多麼希望你能回來多麼希望你能來見見我”師父依舊一言不發,只是慢慢攥起了拳,腳下微動,似乎想離開。黃雀嘆息了一聲,“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麼彆扭馬上就要到子時了恐怕真的來不及了”“不許走!”我登時急紅了眼,想都沒想就朝她不,嚴格地說是我自己的身體奔過去。剎那間,我又感覺到身上的溫度和一股縈繞在心頭揮散不去的強烈不捨和隱忍。我閉上眼睛,暗罵了一句:你這傢伙明明就是捨不得麼“林慕你不可以”她的聲音在我腦海裡響起。我沒等她說完,就定定地打斷道,“師父,我不知道我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但哪怕真的是錯了,我也不想你們再錯過了。”說完我便轉過身,義無反顧地張開手臂,緊緊抱住了那名白衣女子。鼻尖盡是幽然芬芳,我突然感到胸口泛起大片灼熱,然後意識便漸漸淡去。====================================================================她靜靜地擁著她。一切就好像又回到了從前,世間萬物皆安靜了下來。只有彼此的心跳聲,一下一下,跳的極沉極重。一個人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重新變成十五歲的自己?一個人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重新遇見十五歲的她?一個人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真正去勇敢面對自己的心?一個人到底該怎麼做,才去擁抱心底最深處的鎧甲和軟肋?縱然命運的輪軋將一切都變得面目全非杯盤狼藉之後,是不是最後的那個擁抱,就是餘生僅有的溫暖?晚風魚貫而入,吹過兩人的耳畔,忽近忽遠,忽遠忽近。她慢慢低下頭,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吻。那一刻,或許——一須一剎,亦是一生一世。天光乍破,亦是暮雪白頭。至於其他,都不再重要了。“對不起,但我必須要離開了。”子時的更漏聲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她極輕說道,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還會回來嗎還會回來嗎?”她一寸一寸揪緊她背後的袍子,仰起顛倒眾生的臉龐,淚眼婆娑地問道。“會。但恐怕會太晚,你別再等了。”“不,如果是你的話何時歸來,都不晚。”她始終相信,世上所有的離別,都是後會有期。縱歲月不待,唯此夢無疆。全劇終。☆、74番外·可追憶她叫文蓮, 母親早亡, 父親文孝遠也因上書得罪了楚王慕容輝而被燕昭帝一紙詔書貶至青州。但父親在收到聖旨的當天晚上就上吊自殺了。一夜之間, 府廈傾覆, 她孤零零地被趕到燕京街頭。那一年,她只有十一歲。初春剛至, 卻突逢小雪。她永遠都記得,那一天燕京街頭零星的雪花紛飛, 好像到處都是冷冰冰的慘白,無處可以倖免。她衣衫單薄的蜷縮在街角, 怔怔地發著呆。她不懂,父親為什麼要自殺為什麼要因為一張明黃黃的紙就自殺不過是要離開京城而已只要能和親人在一起再苦再遠又算得了什麼為什麼連一個小女孩都明白的道理,父親卻不懂呢?身下的雪融化了, 滲進她的裙中, 冰冷刺骨,但她依然沒有動一下, 任由鋪天蓋地的寒冷一點一點席捲著自己, 像無數根針刺進肌膚一般疼痛。意識漸漸模糊, 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間, 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就在她即將完全陷入黑暗之前, 一位比白雪更清絕潔麗的絕色少女走到她的身前。少女看起來和自己年紀相仿, 她迅速解開了自己身上華貴的裘毛披風,上前緊緊包裹住她早已失去知覺的身體。等她甦醒的時候, 她已經身在冷府。一位在東廚做活的年長丫鬟吳氏跟她講, “小丫頭, 要不是咱們大小姐隨老爺從宮中回府的路上眼尖看到了你,你昨日早就小命不保了。”她對吳氏說,想見一下那位大小姐,希望可以當面道謝。吳氏搖搖頭,“老爺很不喜歡大小姐跟我們這些下人親近昨日是你走了好運了,正巧碰上老爺心情大悅,這才默許了大小姐將你撿回來哎,聽說是昨個兒皇上親口和老爺說了以後要將大小姐許給某位王爺呢”就這樣,她成了一名最不起眼的粗役丫頭,在冷府的偏角一隅住下,跟著吳氏在東廚打雜,卻一直沒有機會可以當面和大小姐道聲謝。正如吳氏所說,府院深深,一個人想見另一個人也是很不容易的。還是本分點,做好自己的份內事,便是對大小姐最好的報答了。春去冬又來,轉眼間,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