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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眸望著她,心想著她方才說的那句話,猜測著她的身份。本以為她會是某個世家大小姐,但在禮教森嚴的深院裡長大的閨秀又怎會說出如果我是男子就讓我以身來還的輕佻之言?我正琢磨著,便聽她說道,“這樣吧,你也救我一命來還罷。當然,作為報酬,我能給你的可不止一文。”咦?我一驚,忙問道,“恩人姐姐你哪裡不舒服嗎?”竟然需要我救她一命。“現在,我很好。”她抿了一口茶水,垂下眸幽幽地道,“但以後,可說不定了。”但很快,她又抬起頭,眯著眸子對我笑,“而且,現在的你也救不了我。”“那我該什麼時候才能幫助你?”我問道。“或許。。等你我再見之日罷。”她有些躊躇地說出這句話。這是我和她相遇以來,她說的最猶豫的一句話。翌日清晨,她給我留下了一筆不菲的銀兩,就與我告辭了。她說,希望我能好好從醫,待四海皆知我名之時,或許就是我們再見之日。我心中一怔,沒想到再見她竟然要四海聞名。我追到她的車窗前,最後問她,若有朝一日我真的四海聞名了,又該去何處尋她?她輕輕眨了下眼睛,笑道,若運氣好,還能在冀州城裡遇見。我很喜歡她眨眼睛模樣,睫毛長長的,像振翅的蝴蝶。我很羨慕,好想摸一下。若運氣不好呢?若運氣不好。。。她沉默了一會,才自言自語般地低喃,那就只能去全天下最糟糕的地方找我了。何處?燕京。 8冷太后跟著年長的宮娥文蓮去長陽殿的路上,我心裡一直想著恩人姐姐。在回憶起過往後,我很快從重逢時候的喜悅和激動漸漸化為擔憂和迷惑。看來現在是運氣不好的情況?看來她是不想嫁進燕宮?還有就是。。如今四海聞名的是慕容當歸,不知林慕又該如何幫她?我在腦中紛亂地猜測著,不知不覺中,已走進長陽殿內。文蓮將我引到一處浴房,房間很大,地上鋪了光滑而潔白的石面。水汽氤氳,帳幔低垂,隱隱約約彷彿能看見帳幔另一側有人影在動。我遲疑了下,帳幔就已從中被纖細的手掀開,露出了一張年輕皎潔的臉。“奴婢洛梅,見過歸殿下。”那小宮女飛快地朝我跪下。我真的不習慣有人跪我,忙拉起她的手道,“快起來,快起來。”她的臉一紅,卻不起身,將頭垂的更低了。只聽身旁的文蓮對我一拜,說道,“這丫頭會服侍殿下沐浴,奴婢先在殿外靜候殿下。”我嚇得手一鬆,但還沒來得及開口駁回,她就疾步退了出去,把殿門掩了起來。我心中一驚,那叫洛梅的小宮女已貼到我身前,手搭在我的衣領前。“請容奴婢伺候殿下更衣。”“等等!”我立即退了一步,牢牢捂住領口,“我自己來!”“可是。。”她又朝我走近一步。“沒什麼可是的。”我又退了一步,幾乎貼到門。只好搬出對付楊忠的法子,眼神一凜,語氣堅決,“我命令你退下。”洛梅臉上立刻露出誠惶誠恐的表情,目光中也充斥著強烈的疑惑。可能是不懂,為何我一開始摸了她的手,可這會兒又沒有想叫她伺候的意思。她猶豫了下,終於道:“殿下既然不願奴婢服侍,奴婢就退下。布巾花皂在那裡,殿下的衣飾也準備妥了,勞殿下自己洗過了換上。”在她走後,我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這一天,委實曲折驚險。掀開幔帳,我呆呆地望著霧色繚繞的偌大池面,對,池面。最後還是抖抖地褪下衣物,慢慢入水。生平第一次,洗了個奢華而彆扭的澡。慌什麼,就這點出息。我邊洗邊暗暗罵著自己。但無法否認的是,當溫暖而芳香的水柔軟地包融住我身體時,我非但沒有一絲放鬆,心中一直以來的不安感反而更加濃烈了起來。一會要去見冷太后,她會同我講什麼?她是否真的信了我就是燕景帝的遺孤?皇宮那麼大,我該去哪裡找恩人姐姐?不知道如今的自己又該如何幫她救她?我又什麼時候才能重回冀州找到阿歸的真正死因,為他報仇?蘇玲瓏和阿真往後該留在宮中呢,還是該另行安頓?各種思緒,紛至沓來。‘嘩啦’一聲,我從水面爬了出來,再無心沐浴。我隨手抓起布巾胡亂擦了身體,然後取下架子上的衣衫。潔白的華袍,柔軟,寬鬆,飄逸,袖口是用金絲線繡出精緻的暗紋,散著一種從沒有聞過的香薰味道,蓋過了我身上常年以來的草藥味。因為我經常需要採藥煎藥的緣故,我幾乎沒穿過太易髒的白色衣衫。大多都是青灰色的袍衫為主。我有些侷促地開了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穿戴的得不得體。文蓮和洛梅正侯在門口。文蓮看到我的時候,目光一怔,竟也流露出冷後和楊忠初見我時的那種驚疑不定的表情。我更加忐忑,上下摸整著自己的衣服,生怕有哪裡不妥。洛梅倒是除了偷偷憋著笑外,沒什麼特殊表情。她上前一步,微微踮起腳尖,幫我擺正了頭上斜歪著的白玉發冠。“多謝洛姑娘。”我很自然地低頭道謝。她登時臉色大變,忙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