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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長陽殿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白色外袍子脫了下來,肩部還有慕容盈留下的兩個淺淡的腳印。我一把將外袍扔在地上,洩恨般地跳上去,用力踩踩踩!洛梅被我這副模樣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忐忑地退在一旁。我問她,“有沒有其他袍子了?我討厭白色。”她忙不迭地跑進內殿,很快,捧著一件玄青色袖口繡有銀灰色暗紋的華服走到我身前。我接了過來,帶著懊惱問道,“在皇宮,穿白袍子是犯法的嗎?”“歸殿下何出此言?”洛梅看起來一頭霧水。“還不是那個慕容盈說的,說我如果繼續穿的話,會丟掉性命。”我氣呼呼地道。洛梅低下了頭,輕聲道,“如果是長樂公主說的話,或許是因為。。因為。。”她屢次欲言又止,我實在有些著急,微微提高了音量,“說啊!因為什麼?”她被我嚇得身子一顫,忙跪了下來,“奴婢該死,請歸殿下恕罪。”我十分無奈,只好柔聲安慰她,“你快起來。。我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快點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奴婢也是聽旁人說的。。是因為先皇生前很愛穿白袍。。”我一愣,隨後低喃道,“自己父皇喜歡穿就不讓別人穿,也真夠霸道的。”“應該也不僅僅如此。。畢竟先皇和聖上之間。。若是被看到了的確。。求殿下恕罪,不要再讓奴婢說了。。”短短數語,洛梅說的顛三倒四臉色蒼白惶恐。而我根本是聽得雲裡霧裡毫無頭緒。最後,我只好作罷。我彎下腰,用力把跪在地上的洛梅拉起來,“知道了,我不問以後也不穿就是了。”她怯生生地站了起來,不敢抬頭看我。我盯著她,“以後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許跪我,也不許說什麼該死。”又頓了頓,嚴肅地補上一句,“這是命令。”“是。。咦?!”洛梅猛一抬眸,然後頭俯得更低了。她結巴道,“殿下。。這。。。這不合體統啊。。”“別再跟我扯什麼禮數、規矩、體統了!”我終於忍不住低吼道,“難道皇宮裡的人一刻都不能做自己嗎?”洛梅沒說話了,但眸中隱隱湧出些許水汽。良久,她抬起眸,望著我,輕聲道,“歸殿下初來乍到,許是有諸多不適。但往後。。往後總會習慣的。”她說‘往後’的時候分明遲滯猶豫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連她自己也不敢確信,我到底在這個地方會不會有什麼往後。我忽然感到很疲憊,似乎有那麼一點能理解冷太后極頻繁的疲憊感是因何而來的。我跌坐在長陽殿前的門檻上,呆呆地望著紛紛揚揚的雪花。眼睛有些酸澀,眼前的世界慢慢變得模糊起來。我究竟。。來到了一個什麼地方?原本住在這裡的人,是怎麼了?為什麼所有人,都活得這般不自在?而我。。是不是也開始變得。。不像自己了?這才是第一天而已啊。我伸手慢慢矇住了眼睛。心中不知自己選擇踏上的這條無法回頭之路,究竟是對還是錯? 10慕容泠翌日天矇矇亮,我在內侍的指引下來到了天下權力的最中心——金鑾殿。外面的雪已經停了。連雪花都不願停留太久,整座皇宮看起來更顯得寂寥蕭瑟。一踏進金殿,裡面的文武百官都紛紛朝我側目。我不敢抬頭,默默跟著內侍的腳步走到殿中央。“稟皇上,太后娘娘,歸殿下已帶到。”我跪下,說著洛梅教我過的,“臣慕容當歸,拜見皇上,皇太后。”我微微抬眸,先把目光望向龍椅後方的珠簾之上,看到了冷太后溫柔絕美的眉眼,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然後我就感到一束目光一直在盯著我,一愣之後,才發覺竟是皇上在盯著我。我只望了龍座上的皇帝一眼,便忙低下頭。不得不說,這皇帝是我見過所有男子中最俊美的一位,鬢如刀裁,眉如墨畫。但他的眸光卻泛著寒光,面目清癯,唇角肅然,年紀輕輕,已有幾分君王老成之態。“起來罷。”良久良久,才聽他淡淡發話。聽不出任何喜怒。我站起來的時候,竟發現自己莫名出了一身冷汗。這就是阿歸同父異母的哥哥嗎?為什麼。。。我沒有感受一絲親情,他對我的歸來,似乎只有無窮無盡的壓迫感。我忽然想起昨夜冷太后對我說過的那句:他如今做了皇帝,更不可能做我的兒子了。我心口跳了跳,原來這話竟是真的。我悶著頭,一聲不吭。也是洛梅教我的,少說總比多說好。殿內諸人也沒人說話。只有風輕輕吹動的珠簾,隱隱作響。我覺得很不自在,但文武百官似乎早就習慣了這般死氣沉沉的寂靜。直到冷太后輕聲咳嗽了一聲,皇帝才懨懨地道,“宣。”站在皇帝下方的內侍監立刻展開明黃的聖旨,尖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聖仁廣運,凡天覆地載,莫不尊親;帝命溥將,暨海隅日出,罔不率俾。昔我皇祖,誕育多方。孝行成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