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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轉身在案前坐下,清聲道,“進來罷。”幾位漂亮的姐妹魚貫而入。有兩名女子非常熟稔地搭著她的肩,為她端樽倒酒。“這位公子傻站著幹嘛呀?”另一名女子朝我走來,可她的手還未搭上我的衣襟,便聽慕容盈道,“你不必伺候了,去一旁隨便彈唱首曲子罷。”她似乎有些吃驚,勾望著我,“這位公子怎麼了?”“這位公子,不好女色。”她淺酌了一口酒,眯著眸子一字一字地道。“咳。。”我差點又咬到自己舌頭。“啊。。那真是可惜了。。不過長得這樣標誌。。確實倒像有那種癖好的公子哥。。”我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她說的都對,我自然是不好女色的。我默然坐到她的旁邊,望著左擁右抱的她,望著眉飛色舞的她,望著笑得狂妄的她。倒是一改平日裡幽涼寂冷的模樣,變得生動了許多。那兩位姑娘想必也是知道她是女人,顯然放得很開,喝了沒幾杯,就要跟她繞著手臂喝交杯酒了。那個沒伺候我的女子獨自撫彈著箜篌,幽然婉轉地唱著一曲《女兒曲》。這倒是首很應景的曲子。女子的嗓音揉碎了時光,恰似夢裡醉裡,百轉千回。誰家女兒樓上頭,指麾婢子掛簾鉤。林花撩亂心之愁,卷卻羅袖彈箜篌。箜篌歷亂五六絃,羅袖掩面啼向天。相思絃斷情不斷,落花紛紛心欲穿。直緣感君一回顧,使我雙淚長珊珊。我有嬌靨待君笑,我有嬌娥待君掃。鶯花爛熳君不來,及至君來花已老。心腸寸斷誰得知,玉階迷離生青草。吟唱到最後四句時,我看見她下意識地眯起了眸子,臉上露出了一種若隱若現的落寞感。不知酒過幾巡,她支著下巴,半醉半燻地望著我。“每年只有這一天,我決定忘記自己的身份,將自己活成男子。”她頭上的髮髻已經鬆了,幾縷青絲落在額前,眼神迷離,櫻唇嫣紅。又哪裡會像一個男子。“我也可以逛窯子,叫姑娘陪,聽著小曲,喝著小酒。他們能做的,我也都能做。”說話間,她又喝了一大口酒。其實我很想告訴她,女子活成男子也並不是這麼簡單容易的事情。家養餬口,謀求生計,還要拼命掩飾,偽裝堅強,肩上的膽子其實不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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