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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於後來,只要有人提到長樂公主,她都會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她是真的不知該怎樣待她才好。這個孩子就像是她的一根心頭刺,總折磨得她寢食難安“陛下,長樂公主燒了御膳房。”“陛下,長樂公主拔了王御史的鬍子!”“陛下,長樂公主要上吊自殺”“陛下,長樂公主在殿前策馬撞傷了好幾名宮人”無論她有多叛逆過分,她都包容了她一次又一次,甚至和南宮家的小子偷偷在一起時,她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她其實心裡很明白,這孩子這麼做,都是為了報復自己。不知是不是出於對蕭紫煙自戕的愧疚,她全都不與她計較。唯獨只有一點,她不能忍。她不該傷害泠兒的。她還記得,在泠兒七歲生辰宴上,她重重地掌摑了她,那是她第一次打了她。後來整整花了一天一夜,侍衛們才從一家青樓裡找到了爛醉如泥的長樂公主。她親自去接她,小心翼翼又一言不發地用溫熱的帕子擦著她發熱的額頭。“不要你管我讓我跟著母妃死掉好讓你眼不見為淨。”少女虛弱地推著她。她沉默了很久,才沉沉地道,“對不起,是父皇不該打你。”“別假惺惺了,反正你只有一個女兒,是我欺她在先,你打我也是應該的。”少女冷冷地道,眸子泛著漠然的光。其實她也時常會問自己,她到底有沒有把盈兒當作女兒,甚至有幾次真的氣極了,她甚至想告訴這個女孩,自己根本不是她的父親。但這話,她始終沒有說出口。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她才不過三歲,自己也才剛剛二十歲。想想那時自己真的太年輕,裝的大多還是自己的兒女情長和家仇國恨,後來即便心裡想,也不知該如何做這個女孩的父親,更何況她還根本不愛這女孩的母親。在這一點上,泠兒的確是比她幸運得太多。但,難道自己真的就從沒把這女孩當作自己的女兒嗎?女孩那天燒的很厲害,迷迷糊糊地開始胡言亂語,一會說‘你走開’,一會又說‘不要走’,最後女孩死死抓著她的手,質問她,‘為什麼不肯對她母妃好一點?’“真的對不起”她輕柔地將她的發抿到耳後,心裡暗暗驚覺女孩已經長大了,她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確定她能不能聽見,低聲道,“你以後便會明白,感情的事誰也無法控制,但即便我沒辦法愛你母妃,你依然是我的女兒。在這個世間,有太多人視我為敵,我都不在乎,可我真的不希望你也在其中。”她彎下腰,親了親她光潔的額頭。希望你能明白,父皇很愛你,真的很愛你。但這句話,她始終沒有說出口。因為她再明白不過,愛這個詞,對自己而言,太奢侈了。她好像只會給她愛的人帶來不幸。所以,她最終總是選擇離開。即便能夠短暫的相逢,她心裡也明白,她還是會離開的。或許南宮皇后說的沒錯失去,才是自己最終的宿命。從前她不肯承認,總以為一切都是可以選擇改變的,現在想來,她也看透了,或許人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機會。有些結局,早已命中註定了。但最後的最後,她還是希望,那些罪孽和不幸,可以和她一起離開這個人間。在清晨的暮鐘響徹整座燕宮之前,她離開了。而長樂公主醒來的時候,有些失神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知道怎麼了,有那麼一瞬間,有溫暖的溼意從她的眼眶中洶湧而出。這種感覺讓她想起了不久之前的石室裡,她緊緊抱住了為她吞下‘毒藥’的那個傻瓜。有那麼一瞬間,雖然只是稍縱即逝的一瞬間,但她竟真的起了想和那個人長相廝守的念頭。☆、52被賜婚我終是硬著頭皮轉過身, 看見臉色蒼白唇角緊抿的冷太后時,喉口一緊。全然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或是說些什麼, 我看看太后又看看昕悅,只好也雙膝一軟,默默跪在昕悅身旁。冷太后定定地望著我們,她的眸光閃動唇角微顫,分明是欲言又止。“懇請太后成全昕悅和瑞王殿下。”衛昕悅抬眸,打破了令人難受的沉靜。而我,彷彿聽到一道驚雷劈在我的耳邊。心中激起無數困惑和驚訝,不知她為何這麼說,她是瘋了嗎?就算她有多不想嫁給皇帝,她也明知道我真正的身份的又怎麼可以跟太后說出這種請求但我一對上她的眼睛時, 猛然想到她方才說的那句‘一會無論發生什麼, 都不可以拒絕我’,只好硬生生地把積在喉口的無數疑問又生生地吞了回去。“你是認真的嗎?”意外地, 冷太后並沒有震怒, 而是盯著她靜靜地問。“是。”她毫不猶豫。冷太后又將目光慢慢移到我身上, “你也是認真的嗎?”“我”我本想搖頭,但瞥見道昕悅正一瞬不瞬的注視著我,最後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是的”話音剛落,我便極心虛地垂下了頭, 不敢再去看太后和昕悅。不知過了多久, 才聽見冷太后傳來了一聲微乎其微的嘆息, 然後便安靜地轉身離開了。還未及入夜,整座皇宮的人便都知曉了太后親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