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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眠端著盤子,雙眼微睜,站在原地。管家連連應是,揚眉吐氣地退出門去了,臨走之前,又得意地再看雀眠一眼。雀眠將盤子放到桌上,自己捻起一塊糕點,咬上一口,盯著管家的背影,如同在看一個傻子。秦雪逢表情淡然,又提筆,寫另一封書。“老爺你還給他留面子呢,”雀眠咬著甜糕湊過來看,“給他留面子也不必貶低我吧!”秦雪逢只道:“我說的只是實話。”雀眠本要將手中糕點分他吃,聞言,又收回手來。秦雪逢自己主動偏了頭來,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甜糕。雀眠呲牙道:“敢這麼說我,不給你吃了!”秦雪逢樂出聲,得寸進尺,一口把整個甜糕吃進嘴裡。雀眠抽手不及,手指被他含在了口中,熱乎乎的舌頭便纏著手指舔了舔。雀眠作勢要生氣,秦雪逢則直起了身,氣定神閒道:“小後孃這個身份確實不成體統,將來你可是要當我夫人。”“咦?”雀眠一時沒聽懂。秦雪逢提筆,慷慨地寫下聘書二字。雀眠一時之間彷彿不認識那二字,瞪著眼睛,對它們看了又看。“小後孃贖身之後,便是自由人。”秦雪逢笑眯眯道,“只不過你魅力過大,秦府新老爺也傾心於你,要下大聘迎你二進府而已。”他嗓音之中滿是笑意,瀟灑而醉人。雀眠睫毛直扇,仰臉看他,嘴巴張著,都說不出話來。秦雪逢大方地張開手臂,示意他可以感動得撲進自己懷裡。雀眠卻忽然道:“不對。”“有什麼不對?”秦雪逢問。雀眠一拍大腿:“我贖身是大哥的主意啊!大哥不會允許我真的嫁給男人的!”他懊惱地皺起眉頭,求助地看秦雪逢,“這怎麼辦呀……”秦雪逢未想到這一出,雙臂尷尬地張在空中。兩人大眼瞪小眼,秦雪逢伸手,直接將雀眠拽過來。雖然被這突然的問題打得蒙了些,但是不論如何,先抱了再說。 要想對策,必須對症下藥。秦雪逢未見過雀眠家人,只能夠聽著雀眠在那兒絮絮叨叨地描述。一說到大哥,雀眠便滿身是勁。他對大哥崇拜無比,每次一說起大哥來,就止不住口。可能大哥在其他人眼中只是一個普通人,但在他眼中,卻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哥飽讀詩書,滿腹經綸。大哥高大威猛,可徒手打熊。大哥為人耿直,剛正不阿,貧賤不移。大哥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雀眠越吹越離譜,最後秦雪逢直接把他嘴捂住了。再讓這小笨蛋瞎說,原本該想得出來的辦法也該沒了。雀眠“唔唔唔”地掙扎,好不容易讓秦雪逢將手放開了,不滿地嚷道:“我還沒說完呢,捂我的嘴幹什麼!”秦雪逢道:“不想聽了。”“不是你說要聽的嗎?”“現在是我不想聽了。”秦雪逢找理由找得順暢無比,“你在我面前把別的人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誰能聽得下去。”雀眠馬上就臉紅,這下也不抗議了。好一會兒後,他把額頭抵在秦雪逢胸前蹭蹭,念道:“大哥可以天上有地下無,你又不行。”秦雪逢危險地要去掐他的臉。雀眠渾然不知危險將近,不好意思地補上一句:“要是地上沒有你,那你和我不就天人分隔了,哪還能像現在這樣啊。”頓時火氣全消。算他識相。秦雪逢哼著笑了一下,被這一句話安撫到了,手掌又鬆開,走勢不變,捧住了雀眠的臉。兩個人對著看了又看,雀眠眼中似是有光,他便忍不住,又低下頭去親一下。原本該商量的東西全被拋到腦後。先抱了再說。先親了再想。這事這般一擱置,又是擱置了兩日。沒有辦法,秦雪逢身體尚未調養好,這才是當務之急。何況在雀眠眼中,自家大哥是完美的,他哪裡想得出什麼對付大哥的方法,不拖後腿都算是好的了,秦雪逢便將這事攬給自己一個人來考慮。秦雪逢喝著雀眠每日親手熬的藥,不緊不慢地恢復著。在這幾日之內,他吩咐人將那江湖商幫的事處理好,既稍微報復了回去,又免去後患。而管家也沒閒著。他想到能趕走雀眠,便滿是幹勁,恐怕過往十幾年之中他從未做過什麼事這樣勤快。不過兩日,他便將方方面面都打點完畢,只欠把休書拍回雀家人臉上去,要他們領了兒子走人。隨從幾日前便揹著他,悄悄地向秦雪逢求了情。秦雪逢態度不置可否,只說管家沒有功勞也有這十幾年來的苦勞,似是而非地安撫了隨從。雀眠看管家忙活,看他總對自己擺出一副“等著吧你沒法再得意了”的表情,難得地也不惱了,甚至有時還配合著演戲,憂憂鬱鬱地抹抹臉上並不存在的眼淚,轉頭就撲進秦雪逢懷裡大笑出聲。秦雪逢又想,就目前而言,管家不僅有苦勞,還有笑料。管家在準備為老爺休妻,而秦雪逢在私下調人準備聘禮,兩邊各不耽誤,各自歡喜。他最終還是決定正大光明上門提親。秦雪逢算計人的手段可多,要搞定個尋常人家,於他而言不是大問題。只不過這都是他的人生大事了,面對的也是雀眠重要的親人——連這事上都要用心計,那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