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第1/2 頁)
半晌,他淺笑著搖了搖頭。“雀眠可真是個笨蛋。”他念道。 秦雪逢鬼使神差地將那廢稿帶在了身上。晚上他同雀眠在一塊用膳,雀眠的小臉氣鼓鼓的,被他夾菜到碗裡也不吃,就是一直瞪著他。“小後孃看著像想報仇的樣子。”秦雪逢悠哉道。“我哪敢呀,”雀眠陰陽怪氣,“老爺對我這、麼、好!”他的臉已經洗乾淨了,倒還留著用力搓的紅痕。秦雪逢夾了一筷子魚肉到他嘴邊,他屈服於此等淫威,不情不願地張開了嘴。“小後孃想要何日回家?”秦雪逢問。“明天就想!”“這麼心急,”秦雪逢笑眯眯的,“倒也沒什麼不可以的。”雀眠馬上把記的仇拋到腦後,身子往他這兒傾了傾:“感謝老爺!我是不是現在就能去收拾包袱了?”“回家一趟有什麼好收拾的?穿得好看些便可。”“我,我想在家中住……”秦雪逢裝作沒聽見地打斷他:“路途頗遠,明日我差人送你去。”他指了指身後的隨從,“小後孃可要早去早回。”他眯著眼睛,“不要樂不思蜀哦。”雀眠憋屈委屈地“哦”了一聲。看了看秦雪逢身後那個一張死人臉的隨從,他更加鬱悶了,確信這傢伙是故意的,低頭開始扒飯。不過能回家到底還是好事,雀眠最大優點就是振作得快,用過晚膳後,就蹦回了院子去。秦雪逢這兩日仍然有要事該忙,明日要去見城北的一位老師,還得赴魏府老爺的宴。勞碌過後回了家,見不到令自己高興的臉,他可是要生氣的。就寢之前,他又將那幅畫拿出來看了看,心情莫名地愉悅了起來。雀眠第二天起床的時間是嫁到秦府以來最早的一次,急匆匆地整備好了幾次,便坐上了歸家的馬車。他穿了整潔的衣裳,黑髮也束得整整齊齊,整個人精神抖擻。美中不足的是,秦雪逢的隨從就坐在他身邊,那氣勢彷彿要將他凍傷。他每次一想到孃親和哥哥覺得開心了,就會突然被嚇到,無辜地往馬車邊角坐。好不容易到了家,他迫不及待地跳下來就去拍門。他家的院子簡單樸素,木門上還有他曾經畫的一隻小燕子,敲門聲傳到院子內,沒一會兒,他便聽見母親的聲音:“誰呀?”雀眠喜不自禁,大聲回答:“娘!是我!”他這回來得突然,還未向家中打招呼,母親意想不到,及時開了門。母子二人一開門就肉麻地抱了又抱,雀眠連忙問:“大哥的病如何了!”“好得差不多了。”“那為什麼大哥一直不給我寄信呀,”雀眠嘟囔一聲,母親身體略微僵了僵,好在他很快岔開了話題,又警惕地問,“死老頭子不在吧?”母親摸摸他的頭:“你爹出去喝酒了。”雀眠的父親是個獨斷專行的死老頭,前幾年家裡的小鋪子被他經營不善關掉了之後,他就成天窩在家中,指著大兒子賺錢。雀眠天天與他吵架,老頭子吵不過他便打他,好在他有母親與大哥撐腰。結果大哥一倒下,家中花錢如流水,他爹一日日地急了,狠狠罵他一頓,便將他賣了出去。雀眠聽說爹不在家,馬上鬆了一口氣,誇張地撫撫胸膛,這才喜笑顏開地往裡走。母親向車伕與隨從問了好,又連忙追上雀眠,母子倆交頭接耳幾句。母親總有些欲言又止,雀眠又猜不出來她想說什麼,不免有些急。母親這才嘆口氣道:“你大哥是不敢見你。”雀眠歪頭問:“為何?”“你為了給他治病,被嫁給男人。你大哥那樣的性格,哪兒有臉見你?”母親輕聲道,“他病還未好的時候,便拼了命地不讓我們多用錢,剛可以提筆了,就開始給人寫字抄書,能賺點錢是一點,就等著哪日籌夠錢了,把你贖回來。”大哥是家中的頂樑柱,能幹許多粗活,又讀過許多書,對自己向來嚴厲又疼愛。雀眠沒想到大哥不給自己寫信是這個原因,頓時感動得淚眼盈眶。母親問道:“你在秦府有沒有受人欺負?”雀眠用力搖頭。母親見他似乎比先前在家中時還胖了一些,拍拍他的肩,道:“那便好。我聽說秦府現在的當家是個講理的人,你回去後好好與他說一說,請他通融通融,我們家一定會湊夠錢,把你買回來的。”雀眠想到秦雪逢那陰森森的笑容,不由得顫抖了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一聲:“嗯!”“嗯”完這一聲後,雀眠方才想起來,秦雪逢派來的隨從還在後面呢!他提心吊膽地回頭一看,隨從一臉冷漠,他又趕緊轉回頭。母親摟著他的肩往屋內走。大哥外出交工去了,過一會兒便回來。雀眠坐立不安,在腦子裡拼命思考該怎樣搞定這個隨從以及秦雪逢,一刻鐘過後,有人進了家門。一個身材高大健碩的男人推開門,肩上扛著一個大麻布袋,聲音洪亮:“娘,隔壁林大嬸給你的東西我帶回來了!”雀眠喜出望外地撲上去:“大哥!”大哥果然是大哥,病才剛好沒多久已經又這麼有精神了!還能幹活!這才是男人的典範!雀眠被大哥一把揪住領子提起來,兩眼亮晶晶的,抱著大哥的手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