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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殺了舊皇的事情,總歸是對的。那舊皇墜馬且後顱著地,必然成為一個廢人,無法與東京對抗。他死了以後第一個回去報功,坐穩位置也較旁人容易許多。“妖異之事,朕清楚了。”完顏雍慢慢道:“這骨灰拿去給宮裡的法師驅邪,之後的事情不必過問。”“是。”他微微的直起身子,眼睛盯著那仍舊跪伏的耶律元宜道:“還有一事,朕要問問你。”耶律元宜心裡一驚,腦子裡無數個細節飛快的過了一遍。他最怕的,就是有探子在暗中觀察,將他弒君的那一幕看到了以後回東京報了上去。如果這新皇帝把一切內幕都掌握手中,自己就只有被他玩的份了。“朕問你。”完顏雍說話極慢,明顯在思考許多並行的事情:“中軍之中,是否押著一個臨國人?”耶律元宜猜了一圈,完全沒往那個俘虜身上想,只驚訝道:“是——是的。”“你原職不變,依舊是大金的兵部尚書。”他思索道:“喚主軍折返東京,把那個俘虜活著給我帶回來。”不遷都了?!也不去打壓宋國了?耶律元宜不敢抬頭,可心裡盤算的飛快。短短的幾句話所蘊含的資訊量,讓他只覺得腦門都在發熱。而他的兒子耶律王祥跪在身後,大氣都不敢出。舊皇帝明顯是激烈的主戰派,為了征服南宋特意遷都至汴京,為的就是能以更快的速度大兵壓境。可現在遷都的事兒都辦妥了,行宮也都建好了,新皇帝說呆在東京就明顯沒有挪窩的意思,明擺著要換策略了啊。宋國現在積貧積弱,皇帝又年邁無能,當真不打?“喏。”“還有。”完顏雍突然笑道:“既然你有意效忠朕,不如賜你家族皇姓,如何?”這恐怕是第三次換姓了。耶律元宜喉頭一動,冷汗又自後背冒了出來。他心裡清楚,這次再更姓完顏,意味著什麼。群臣恐怕都會知道他們自遼國逃來,又在前兩個皇帝手下都不得長久,整個家族都會成為東京的笑話。那又如何?這亂世之中,能苟活幾日都屬不易,臉面有用嗎?“臣完顏元宜,與犬子完顏王祥,謝過陛下。”待完顏父子退下之後,幕後才緩緩的走出來一個謀士打扮的男人。他體型健壯,身高有一米八左右。與其他臣子不同的是,他的臉上戴著一架眼鏡,頭髮並沒有留長,而是一種格格不入的短寸頭。“唐以。”完顏雍抿了一口茶,側眸看向那個臨國出身的軍師道:“你覺得,他說的這妖異死法,是怎麼回事?”唐以從頭到尾都在暗中聽著君臣的對話,此刻只躬身道:“臣以為,是狙擊之術。”“所謂狙擊,是在十米甚至幾十米之外射殺敵人,需要精度極高的軍械。”完顏雍垂眸看著那清潤的茶水,半晌才道:“完顏亮想要討伐揚州,奪取他們的聖器和寶物,你怎麼看?”唐以不懂金禮,只低頭道:“微臣以為,應當休養生息才對。”“哦?”那帝王淡笑道:“為何?”“金國征討完遼國宋國,境內亂民不休,農耕俱廢且饑荒四行,如果一意孤行的打下去,只會兩敗俱傷。”“你就不認為,金國休養生息,那宋國也會休養生息,不養好傷勢了過來反咬一口?”“兩虎相爭,無論如何都會被咬,倒不如以逸待勞。”唐以雖然是現代人的模樣,可說話已經不自覺地染上了金國漢臣的調調,繼續道:“何況論帝王之才,治國之略,您並不輸給任何人。”完顏雍聽到這句恭維的時候,眉毛微微挑起。被臨國來的智者這樣肯定,感覺還確實不錯。“那個你臨國的同鄉,聽探子說還曾教過完顏亮開汽車。”他轉過身去,看向那男人鼻子上略反光的眼鏡,口吻饒有興致:“你和他是朋友?”唐以並沒有抬頭,只平淡道:“連同鄉都算不上,陌路人而已。”唐以在一開始,就沒有打算過逃離江銀鎮,哪怕去當兵也比去情況不明的灰色地帶強。他是技術顧問出身,本身有博士學位,受聘於藥廠成為研發新藥的顧問。按照道理,他的年薪和學歷都屬於一線城市,可從大學起相戀六年的女友晁夕枸是江銀人,而且為了父母決定留在本地工作,他這才孤身一人來到了這個還算發展的不錯的小鎮。原本想著就這麼平淡而富足的過完一輩子,平時在一個企業上班,一起修年假去看看珊瑚礁與海豚,就這樣過一輩子也好。可是一夜之間的時空異變,打亂了他的所有計劃。晁夕枸性子乖巧柔順,什麼事都聽爸媽和朋友的,小時候也沒少抄作業。出了亂子以後,她六神無主,剛好爸媽也聽了種種的謠言,極力鼓動她跟著其他人一起帶滿東西出逃。當時江銀城裡雖然到處都在廣播闢謠,可政府在收繳物資、封鎖郊區的行為被太多人目擊,各種駭人聽聞的傳言都爆了出來。很多人根本不信什麼時空異變,只覺得如那傳言一樣,是政府在秘密進行人體實驗和瘟疫試驗,那些被帶走的男人女人都是犧牲品。晁家爸媽本身受教育程度不高,聽到家裡親戚都這麼說真的信了,還專門